左顾右盼着,芜却找不到能够离去的方向。
应该说迷失了方位。
只有左右两侧的道路,实在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离开山洞的方位。
毕竟自己是被强迫传进这里,并不是从入口走进来的。
就连现在的确切位置都不清楚了,何来离去的方位。
“真是困扰,这可真的会迷路……”
“不如我们先往右侧走吧!”
“列维基奴说得有道理,准备好武器,尽量放轻脚步声,难保前方没有半个敌人。”
“遵旨。”
于是乎,三人开始踏上了进入酒虎山后的初次行动。
同时间,芜感到非常困惑。
据地图上的标示,倘若走出兰华森林之后,便是前往酒虎山的道路。
那只猫头鹰并不是将我们传送至兰华森林与酒虎山之间的道路,而是直接将我们传送进酒虎山里面。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节省我们抵达酒虎山的时间吗?
不对啊!那只猫头鹰又是如何知道我们这次旅途的目的地?
追根究柢的说,那只猫头鹰实在没有必要这样帮助我们。
况且,也不知道为何牠们决意要带走那名男子。
话又说回来,那名男子似乎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气息。
总是说不上来,感觉就是非常温暖的气息。
总觉得在哪里遇见过……?
能确定的是现在已然顾不及男子的生死,要紧的还是探索这附近——
——就这么探索着,半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头顶上的符纸仍然在燃烧,周围还是阴暗潮湿的岩壁。
仿佛走进了死胡同,三人就这么一直走着。
“不对呀!”
“怎么了?王子大人?”
“这座山洞有这么长吗?”
“的确——都走这么久了,周遭的景象不应该如此一成不变啊。”
“这简直就跟‘兰华森林’一模一样。”
有些疲倦的列维基奴不免哀怨着。
——就是一句不经意的哀怨,似乎解答了半小时前——芜心中的疑惑。
难不成……这里也是兰华森林的一部份?
不……逻辑上不应该是这样吧?
这里飘散着明显与森林不同的湿气,不太可能是森林该有的环境。
除此之外,山洞内的窒息感也不是森林所拥有的,是真真实实被岩壁围绕住的感觉。
“禀报王子,还是我们试着走回原路看看?”
“可是泰尔先生,这样岂不就白白浪费了我们前半小时的路程?”
“并没有这回事,列维基奴。”
“怎么说?”
“我并不认为这是正常的山洞,恐怕我们前半小时所走的路径根本不是扎实的半小时。”
“怎么会……?”
“我认为泰尔的推论很有可能。”
芜冷静地附和着。
“虽然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但还是回头走看看吧。”
“遵旨……。”
看来列维基奴有些崩溃。
不过这倒也正常,如果泰尔的推论是正确,那的确令人感到沮丧。
说实在的,兰华森林也不算是正常的森林,作为与这种禁忌之地相连接的怪地方,自己并不意外。
自己也只不过是凡人,万一最终自己真的死于这种未知中,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啊!”
来自于列维基奴的小小惨叫声。
“怎么了!?”
“有一块特别尖锐的石块……扎进脚掌里了。”
“我看看。”
疼痛的列维基奴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将右脚掌翻开并面向前来关注的芜。
石块表面湿润光滑,再加上这块石头的形状特别畸形,导致尖锐面深深的扎入脚掌肉里。
这光用看的就觉得痛。
“忍着点!待我慢慢帮你拔出来。泰尔,扶着列维基奴。”
“遵命。”
遵循着芜的指令,泰尔蹲坐在列维基奴的身后,用那一身圆滚的肚肉当作他的躺椅。
看起来真是舒服呢。
忍耐着不断从额头滑落的汗水,芜注视着这块特别畸形的石块。
紧握着石块,然后慢慢拔出。
“来喽——!吸气!”
“呜————。”
“很好,再来慢慢吐气!”
“呼————。”
期间,列维基奴不忍露出痛苦的神情,但强忍着痛意,列维基奴没有叫出声。
也许是不为了让芜担心而展现的矜持吧。
最终在规律的吸吐气与芜的轻柔拔出后,这块偌大的石块终于从列维基奴的脚掌肉中拔出。
拔出的瞬间,伤口将近两公分之长,血流如注。
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一片石子地,相当大量。
芜也没有多想,拔出腰间的长剑,陌生的操使着剑刃割向自己的布甲。
“撑着点!等我一会!”
“恩——!”
泰尔紧压着列维基奴的双肩,以压迫感减缓脚掌肉的疼痛。
终于,在来回无数次的切割之后,芜终于割下布甲右下角的一块布料。
再来连忙包扎着鲜血直流的右脚掌。
尽管包扎的手法相当不熟练,但芜仍然还是很好的将喷涌而出的血液止住。
打上最后一个完美的蝴蝶结,就此也大功告成。
“呼——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谢谢两位,王子大人还有泰尔先生,感谢两位的帮忙。”
“哪里——治疗的人是王子,我什么也都没做。”
“这样包扎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这脚可不能走在这条石子路了。”
“那么我就靠着左脚前行吧。”
“说什么话?谁让你自己走了?我背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这万万不可啊!”
“没什么,现在背后没有背人都感觉怪怪的,背你正好。”
“还是不行啊!小的可是万恶不赦的罪犯,岂能让我们肮脏的躯体污染了您的龙体。”
“你说肮脏吗?呵呵呵呵……”
不以为然的冷笑声从芜的嘴中发出。
接着他拉起自己的布衣——
原先洁白的衣甲却因为不断的奔波而染黑,甚至还掺杂了血液的鲜红跟杂草的青绿。
俨然就像是绚丽的七彩颜料盘。
“要说肮脏的话,我也不为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就乖乖听话吧!泰尔,帮我扶起列维基奴。”
“遵旨。”
右脚的疼痛使得列维基奴没有余力抵抗,再加上芜的态度强硬,列维基奴最终只能作罢。
“嘿咻!这样就行了吧?王子大人。”
“恩恩——可以的。”
顺着泰尔的推扶,列维基奴终究还是趴上芜的背后。
忽略脚下染红的石子地,芜等人就这么往原路走回去。
路途中,芜抱持着积累已久的疑问,主动向两人搭起话。
“我实在不能理解一件事情。”
“请问是什么事情?”
“像你们这样善良的人,究竟是犯过怎样的罪刑?”
“虽然称不上善良——曾经,我为了我女儿的医药费,独自掠夺一间小金库。”
陷入回忆的列维基奴如此说着。
“最后呢?女儿还好吧?”
“在下被抓获之际是在金库里面,那时未能利用窃夺的钱财治疗女儿,不过王国却承担了女儿的医药费。”
“喔?是谁决定这么做的?”
“这人似乎是九大席次中的其中一员,但我并未知道真实身分。”
魔导师团九大席次。
王国中最强的魔导师兵力,每一席次分别拥有着不同的代号。
从第一席次依序下去,分别为——慈爱、终焉、愤怒、冷漠、激躁、热情、正义、忌妒与仇恨。
代表着不同的性格,每个席次的能力也都不同。
唯一的共通点,应该就是那股望尘莫及的实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