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芜摇摇头,笑着回应道:
“怎么会是弄脏呢,我可是很期待亲自处理这些魔物的。”
寇特不解的看着芜,不明白芜的心意。
术式开始之际,芜反复推敲着术式的景象与威力。
神色自若地芜开始有了想法——他渐渐抬起右手,认真的注视着暴风圈。
元素凝聚之际,芜紧握住右拳头,发动了术式。
握起拳头的刹那间,银白色的暴风圈突然燃起暗紫色的黯火,难以言喻的高温快将周遭的一切燃尽。
随着暴风圈的助兴,鬼神般的怒火愈发狂烈,迸裂的火势也冲破天际——
原本万里晴空的碧蓝,被这道火焰染成地狱般的暗紫色。
寇特一看,藏不住惊讶的喃喃道:
“这紫色火焰——不是墓王尼克斯的‘地狱之火’吗?”
原来寇特也认识尼克斯啊。
“我在刚刚已经与墓王见过面了。”
“什么!?”
茫然的寇特未明白先前所发生的一切,只能静静的观赏这片赏心悦目的狂火。
来自冥界的地狱之火——这个连神都能吞噬的火焰,也只有神才能够使用。
也就是说,地狱之火是位属于“神阶”的魔法。
对于只能免疫中阶以下的骸蝶群来说,在地狱之火面前是毫无办法。
甚至可以这么说——使用神阶魔法还算是便宜了这些魔物。
对于能够接受这股强大的力量,芜再次露出真挚的笑容。
很明显的,芜对于力量的渴望与贪婪,已然在心中萌生。
在焚烧一阵子后,芜这才松开了右拳头,解除了地狱之火。
术式的解除让眼前的狂火化做灰烬,汪洋般的天空也恢复了原样。
芜再一次的解除暴风圈,想一探究竟骸蝶的状态。
当然,眼前的奇景与他所想得一样。
连一点骨灰都没有,眼前三百只的骸蝶如今都归回大气,全然消失。
虽然这么说,仍有残留的骸蝶元素飘散在附近——芜并不打算放过这些微米般的粮食。
他看向寇特,淡然道:
“将残留的元素收集起来,以便炼制出魔物之血。”
“在下遵旨。”
透过寇特的空间传送,芜与寇特也顺利回到了蛇人族的营地。
两道身影在蛇群中现身——蛇人族族人们围绕着两位英雄,给予最热烈的掌声。
早已等待着两人的乌尔芬亲自走到他们面前,弯着柔软着蛇身,向素未谋面的英雄行礼。
“福特斯大人,非常感谢您为蛇人族与这片湿地所做的一切,在此小的不知该如何谢您。”
乌尔芬一鞠躬,蛇人族村民们也纷纷向芜与寇特鞠躬。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但对于芜来说,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只是为了自身的利益。
简而言之,这些敬意与感谢只不过是多余的,自己也完全不在意。
“这没什么好谢的,我与达西斯存在着交易,我只不过是履行我与他之间的约定罢了。”
淡淡解释着缘由,芜没打算揽功。
他瞥了一眼寇特后,带着寇特一同离开乌尔芬的视线前。
看似冷淡的反应,却让一旁的达西斯欣慰的叹道:
“福特斯大人还真是一个谦虚的人。”
寇特走到人烟稀少的空地里,将死去已久的费洛马尔丢在塞壬的眼前,郑重地吩咐道:
“塞壬,将他关在‘幻梦世界’里,以保存他的遗体。没有大人的指示下,绝对不能碰他一毫,知道吗?”
见塞壬大失所望的神情,寇特的猜测是对的。
对于贪吃的塞壬来说,这块大猎物绝对会成为她的盘中飧。
不过既然是福特斯的命令,在饥饿面前也只能乖乖遵从。
然而实际上,福特斯并没有下达相关的命令,只不过是寇特防止塞壬偷吃的谎言罢了。
这时,伊特丽与比摩眼前的仇人——费洛马尔走去。
就算费洛马尔被芜烧成灰炭,两人依旧分辨得出屠杀自己伙伴的恶人。
两双被怒火填满的眼眸藐视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企图报仇的心,恨不得现在就将费洛马尔的躯体大卸八块。
不过随后赶到的芜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复仇业火。
他轻拍两人的肩膀,稍微浇熄两人那怒不可遏的冲动。
“别激动,两位。”
芜冷静的向两人劝阻,接着解释道:
“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过我仍有办法复活他,为此我需要完整的遗体,不能有太严重的残缺。”
气愤的伊特丽坑了声闷气,打算撇过头,不再看费洛马尔一眼。
两人临走之际,比摩不忘向费洛马尔踹了一下力道偏重的脚击。而伊特丽则是忍气吞声的直接离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寇特有些欣喜的说道:
“看来两位很愤怒呢。”
“是啊。”
芜冷眼看着离去的两人,在将目光转移死气沉沉的费洛马尔。
看着这副尸体,自己被泰尔虐杀的画面仿佛历历在目。
即便自己失去情感,但隐隐作痛的感觉仍在自己的心中,久久无法忘记。
“那么福特斯大人,请问您现在的计划是?”
寇特好奇的问着。
“恩,说的也是,是时候该履行当时的约定了。”
芜眺望着远处的奎勇,语重心长的说着。
楼下凄凉的哀号声不时透过残破的木地板传来二楼。
身为艾恩克第一智臣,罗乙拥有着与那群大臣完全不同的斯文气质。
也许是饱受时光年华的洗礼,沉默寡言的罗乙静静的坐在木椅上,不受楼下杂音的影响。
孩子们安稳的睡在木头地板上,一个个死寂的黑影监视着遭绑架孩子的状况。
迷药的药效十分长,不过两三天是绝对不会清醒的。
除了提早醒来的朵拉。
朵拉虽然紧张,但为了保命,年幼的她仍然试着调节好呼吸,悬着一颗警戒心,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二楼的空间相较于一楼,较为破旧且窄小。
除了有会议所需的圆桌与木椅外,也摆满了基本的家具以及茶水间。
老旧的房内还飘着因潮湿而腐化的朽木味,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臭味。
臭味从房间的深处传来,那里摆放着各种药罐子以及上锁的木盒。
锋芒的刀子、冰冷的剪刀、蛮横的钳子……等,无数把骇人的刑具被整齐划一的挂在墙上,完美披露了使用者的个性。
凝重且害怕的气氛围绕在那处,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二楼唯一的窗户被罗乙关上,房内只靠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撑起周围的黑暗。
朵拉假意翻身,实则偷观察着正在静坐的罗乙。
在昏暗光线的陪衬下,罗乙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十分清楚,腐烂的右眼刚好被阴影遮住,因此整张脸庞看起来十分祥和,完全不像是会绑架的坏人。
朵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确定自己未来会如何。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母亲与哥哥,只希望自己能再看看母亲与哥哥一面。
心中的不安与忧愁交织而成,随着一滴泪水的落下,朵拉微微吸着凝重的湿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试图缓和着急促的呼吸。
此时,本在闭目养神的罗乙突然张开了双眼,朝朵拉的方向一看。
朵拉吓得赶紧闭上双眼,下意识的憋住呼吸。
不久后,一声“吱吱”声响起,那是罗乙站起身的声音。
缓慢的脚步声透过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内,木板不稳的震动着,敲打着逐渐加快的心跳。
清晰的恐惧似乎朝着自己袭来,每一声脚步都让朵拉的心跳得更快。
然而这不安的脚步声却突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似乎不是冲着自己。
即便如此,朵拉仍然不敢睁开眼睛。
在一阵沉默后,接着便是苍老的无奈声。
“瞬,我想我们回去吧。”
“可是大人,不再等一下吗?”
“唉,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反正他自己迟到,总不能怪我们吧。”
“呃,好的,小的我这就准备。”
话一说完,令人恐惧的“吱吱”声又缓缓响起,且越来越模糊,看来是走远了。
嗯!我再睁开眼看看怎么回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