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嘻嘻一声,一人笑了出来,却是女子的声音。却是阮星竹,这几个月来,她一直伴着段正淳。段正淳来少林寺,她也跟着来了,此刻却是笑段正淳德行,暗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一时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段正淳也哈哈一笑,向鸠摩智道:“这不肖孩子……”
鸠摩智道:“并非不肖,肖得很啊,肖得紧!”
段正淳知他是讥讽自己风流放荡,也不以为忤,续道:“不知他此刻到了何方,国师若知他的下落,便请示知。”
鸠摩智摇头道:“段公子勘不破情关,整日价憔悴相思。小僧见到他之时,已是形销骨立,面黄肌瘦,此刻是死是活,那也难说得很。”
段正淳脸色一变,巴天石,朱丹臣二人赶紧搀扶住段正淳,口中急道王爷切不可上当!段正淳仔细端倪鸠摩智,但见这番僧似笑非笑,十有八九是乍他,就在此时段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爹爹,孩儿在此,你老人家身子安好!”声音甫歇,一人闪进殿来,扑在段正淳的怀里,正是段誉。他内功深厚,耳音奇佳,刚进寺便听得父亲与鸠摩智的对答,当下迫不及待,展开“凌波微步”,抢了进来。
父子相见,都说不出的欢喜。段正淳看儿子时,见他神色黯淡,颇有风霜之色。心道:“虽然没有像鸠摩智所说的什么“形销骨立,面黄肌瘦”,但也是满面风霜,这孩子难道真的招了情结?”。
鸠摩智心想,此刻王语嫣必在左近,否则少林寺中便有天大的事端,也决难引得段誉这痴情公子来到少室山上,而王语嫣对她表哥一往情深,也决计不会和慕容复分手,当即提气朗声说道:“慕容公子,既已上得少室山来,怎地还不进寺礼佛?”但寺门外声息全无,过了半晌,远处山间的回音传来:“慕容公子……少室山来……进寺礼佛?”
鸠摩智寻思:“这番可猜错了,原来慕容复没到少室山,否则听到了我的话,决无不答之理!”当下仰天打个哈哈,正想说几句话遮掩,忽听得门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慕容家的燕子坞现今余灰未烬,就算是有空来参加武林大会也没那个心来少林寺敬礼如来。”
段正淳、段誉父子一听,登时脸上变色,这声音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便在此时,身穿青袍、手拄双铁杖的段延庆已走进殿来,他身后跟着“无恶不作”叶二娘,“凶神恶煞”南海鳄神。除了被叶涵杀了的云中鹤之外其余三大恶人,一时齐到。
不仅段氏父子惊诧,便是鸠摩智亦是惊讶万分,话说当日被段誉逃脱之后,鸠摩智一直潜心苦修,小半年未在江湖走动,这一出来便上了少林寺,哪里想得到姑苏慕容竟会毁于一旦。
玄慈方丈对客人不论善恶,一般的相待以礼。
南海鳄神一见到段誉,登时满脸通红,转身欲走。
段誉笑道:“乖徒儿,近来可好?”南海鳄神听他叫出“乖徒儿”三字,那是逃不脱的了,恶狠狠的道:“他奶奶的臭师父,你还没死么?”
殿上群雄多数不明内情,眼见此人神态凶恶,温文儒雅的段誉居然呼之为徒,已是一奇,而他口称段誉为师,言辞却无礼之极,更是大奇。
叶涵就站在少林山门外一侧,眼瞅着一波波人进了少林。来往的江湖中人还以为叶涵站在门外是等门中长辈,谁也没有在意。
之间知客僧接引各路豪杰,听玄慈应付自如,少林寺虽然被丐帮阴了一招却也应付自如,眼瞅着段誉施展凌波微步而来,叶涵不愿与他面对,遁去身形只见段誉在门外站了片刻高叫着进了少林。就在叶涵甚觉无聊之时,两个穿着灰色长衫提着单刀的江湖客引起叶涵注意,一个身形魁梧浓眉大眼颌下连着脸颊如张飞一般浓密虬髯大汉,一个身体消瘦面如黄蜡的中年汉子。
丐帮还未至,叶涵却忍俊不住行了过去,一搭大汉肩膀:“兄台好相貌,唐时虬髯客见到兄台恐怕还要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