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近在咫尺,叶涵说话时温热气息拂在银睿姬脸上。吹得银睿姬心头没来由一阵狂跳。
就在银睿姬暗自责怪自身心神不定,门口进来两个太监打扮的俊俏男子,一人端着铜盆,铜盆上方还散发淡淡水汽,一人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方方正正叠着几块洁白麻布。两个太监打扮的俊俏男子将铜盆托盘放在床榻边,一人麻利的将床上锦被退开,捋平床铺之后束手站在床榻一侧默不作声。另一个从怀里摸出五个白玉瓶,依次摆在托盘上。
叶涵将玉枕扫开,轻柔将银睿姬放在床榻上令其平坦躺好,一伸手,其中一名内侍将一块沾湿的麻布放到叶涵手里。
就在叶涵仔细擦拭银睿姬脖颈上细小伤口时候,银睿姬却不住打量着床榻边上忙着打下手的内侍,眼光随即又落在叶涵身上,疑惑更深。
脖颈上丝丝疼痛随着药粉洒落变得清凉,紧跟着又看到叶涵取来白色纱布,折成长条形放在伤口上。站在叶涵身后两名样貌秀美的内侍出来一人,伸手要扶她头,吓得银睿姬赶紧躲闪。
叶涵伸手搭在银睿姬肩膀笑道:“小邓子是太监,无碍,再说,这家伙要是没有去势,以他的年纪都能当你爹了,不用在意。”说话间将银睿姬头扶起顺势交给内侍。
小邓子‘嫣然’一笑:“侯爷又取笑奴婢。小娘子真是好福气,婉夫人在府内住了……。”
“要你多嘴了。”叶涵冷喝一声。
小邓子托着银睿姬头部,赶紧躬身行礼:“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叶涵身后另一个内侍上前一步对着小邓子‘啪啪’两耳光,打完之后朝叶涵施礼道:“侯爷,小邓子知道错了。”
银睿姬明显感觉到这个‘内侍’是真心害怕,扶着头的手都有些发抖,装死绝对装不出这样。
“要你多手。”叶涵侧头瞪了一眼另一名内侍,弯着腰在银睿姬脖子上绕了两圈纱布,打个漂亮的蝴蝶结。抬手,一块麻布放到他手上,擦完手站起身,看着银睿姬说道:“伤口不深,明早就能结疤,傍晚时分就会恢复如初今晚好好休息,别随便乱动,要是留下疤痕可就不漂亮了。”说完转身对两名内侍说道:“小邓子,小德子,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伺候睿姬。”
“奴婢遵命。”小邓子,小德子齐齐说道。
银睿姬看着叶涵离去,越看越是疑惑。两名容貌秀美的内侍一左一右躬身而立,一声不吭。这两个真是内侍?年纪能做我爹爹?胡说,这两个看上去没有最多十七八岁。环顾四周,墙上挂着好多书画,看手笔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小楷公瑾严正,草书奔放豪迈,俨然不同两种风格却毫不突兀的融成一体,相辅相成。画作更是叫她啧啧称奇。叶涵子?没听说?难不成此人也是被那个霸道侯爷强行掳进侯府的书画大家?!
想到霸道侯爷,银睿姬只觉心跳加快,心头泛起阵阵羞意。她与元镇只是诗词传情,发乎情止乎礼,两人之间甚至连手都没碰过,方才她却躺在那个霸道侯爷的怀里,他甚至还触便脖颈柔软肌肤。
“这些书画是谁所作?”银睿姬不愿在想,索性叉开话题问道。
小邓子回道:“回睿姬姑娘的话,房间内所有书画尽是侯爷所作。”
“侯爷?你说的是老侯爷桃花公子吧?”银睿姬大吃一惊,随即想到燕子楼流传的一个典故,三十几年前的逍遥国公桃花公子。
小邓子奇怪道:“奴婢自贞观元年开府进府中从未听说有老侯爷,小侯爷。侯府从来只有一位侯爷,婉荷夫人就是自责没能为侯爷诞下一男半女才……。”
小德子轻喝一声:“小邓子噤声。主子的事情岂是你我可议论。这么多年多嘴的臭毛病怎就改不了。须知言多必失!”说着朝银睿姬躬身行礼:“”睿姬姑娘见谅,侯爷的事情,奴婢不好多嘴。侯爷为人亲善,您若有疑问大可问侯爷。”
银睿姬直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邓子,皮肤白皙细腻紧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就算他三五岁进侯府,距今也快四十,这怎么可能?不管是貌美的还是貌丑的对容貌最是在意。赶紧问道:“你是贞观元年近府你的?来的时候你几岁?”
小邓子瞧了小德子一眼欲言又止。小德子轻叹一声:“这个倒是可以告诉睿姬姑娘。”
“我说,我说。”小邓子迫不及待的说道:“奴婢六岁去势,十六岁由掖庭局指派路国公府,当初小德子比奴婢还小两岁,现在反过来对奴婢指手画脚,哼!”
“你们两个都……知天命之年。”银睿姬有些难以置信,猛地说道:“那你们怎么保持这么年轻?难道内侍都如你这般。”
小德子小邓子对视一眼,齐刷刷道:“睿姬姑娘,此事奴婢们不便言说。您真想知晓挠请您问侯爷。”说完不管银睿姬问什么就是不再说话。
银睿姬百爪挠心,看着眼前两人,不管她怎么询问,这两个太监就是不说话,折腾小半个时辰,许是伤药有安眠作用,直觉瞌睡连连,再加上劳累一天,眼皮子直打架,没一会儿就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