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更是疑惑,站起身走到走到监牢栏杆旁,双手抓着栏杆死死盯着青年你究竟何人?!”
青年似笑非笑转过身,朝着台阶呼唤典狱官!”
话音刚落,典狱上官彦锐推开外间牢门,急匆匆跑下台阶,跑得过急,脚下踉跄剩下十几台阶直接用滚得,刚落地不敢呦呵呼唤,托着腰一瘸一拐的蹦到青年身前不远,双膝伏地催头便拜侯爷您吩咐。”
“上官彦锐,你说他是侯爷?”狄仁杰奇道。
上官彦锐对狄仁杰的话置若罔闻,便是身体也未动弹半分。
“狄仁杰我带走。可行。”青年好像是在询问,但是语气完全就是命令口气。
“侯爷吩咐,小吏无任何异议。”上官彦锐伏地道。
“上官彦锐,我徒刑一年,时辰未到私自释放囚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狄仁杰大骇。这位年轻侯爷来的实在突兀,毫无痕迹出现,就算他有过目不忘本事,但无根无缘他也无法追根溯源。
“狄大人,侯爷有先皇御赐之物,下官只是依照规矩办事,您莫危言耸听。”上官彦锐无奈地说道。
“费话,赶紧开门。我师父的话说的不够清楚。”何锰呼喝道。
上官彦锐爬了起来从腰间掏出钥匙这就开,这就开。”间将牢门锁打开,松了铁链就要推门而入,奈何狄仁杰在内里死死抵住牢门。
青年说道何锰,打晕扛走。”
何锰乖戾一笑好嘞!”说着拽开上官彦锐,抬脚将牢门踹开。狄仁杰抵挡不住,反震力捡起高高抛起落在席上,还未爬起,就见那名叫何锰的小厮狞笑着一记手刀击在他脖颈,顿时人事不知软趴趴斜卧在草席上。
上官彦锐有些为难,这位侯爷做法实在太过粗暴。奈何来人来头太大,他不敢得罪,瞧着昔日上官受罪,又有些不忍,随开口道侯爷,您……。”
青年眼见何锰扛起狄仁杰,抬脚便朝牢外走去。
何锰笑嘻嘻的拍拍上官彦锐肩膀你替他担心?你替他高兴才应该!”说罢,脚下发力朝牢外青年追去。
皇帝很满意,他找回了至尊的感觉,洞察于微,善结人心、他一眼看破其中权力的纠葛与阴暗,这深宫里人人在抢夺,谁都怕一不留神,只剩残羹冷炙。他斗了前半辈子,终于想歇歇了,却不甘心放手。
蓬莱宫,暮色笼罩。
蓬莱宫掀起一阵旋风。
武如意来不及带任何仪仗,长长的霞帔曳过殿阁,径直闯入紫辰殿。她大腹便便的身躯丝毫没有不便,傲慢地、气势汹汹地踩出每一步,大地在她脚下颤抖。
咚,咚,咚。
皇帝如被雷击。正在写诏书的上官仪惊愕抬头,一团墨滴下,偏巧落在“废”字上,遮去部首,像写了一个“发”字。
皇帝跳了起来,急急迎上去,武如意秀颜清寒,一把推开他,直直冲向上官仪。上官仪慌忙站起,笨拙地用双臂挡住诏书。
武如意眼明手快,从案上扯下诏书,随意瞥了两眼,转头对皇帝怒目而视我为李家兢兢业业,陛下竟要废我?”那个字模糊不清,可是她心如明镜。
皇帝嗫嚅不言。
武如意一阵悲愤,她想,四个,竟不能维持帝心。她冷笑蔑视上官仪,是这个人在弄鬼!她拾起砚台砸了,上官仪昂首不避,磕在额头上,顿时肿起,一脸的黑墨更似恶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武如意只觉得晕眩——好,这是你们逼我。
“上官仪。”她冷冷的说道,眼神利如刀刃,“你在为废太子谋划吧?你难道以为,只要除去我和弘儿,就能迎回李忠?他是个无能的庶人!”
上官仪浑身一凉,他曾是废太子李忠的属官,若说他有谋逆复辟之心,如何能说清?
“皇后陛下,臣只知对陛下一人尽忠。”他挺直腰背,特地把“一人”说得极重。上官仪瞥了一眼皇帝。此时威风全无,对武如意敢怒不敢言,听到废太子的名字也没有反应,不禁有些心寒。
武如意冷笑呵斥,他在等皇帝的指示。皇帝垂着头,脸色昏暗,像是随时可能逃走,又像是被藤蔓缠死的主干,开始腐朽坏死。
上官仪感到惊恐,他期待地望着皇帝,只要皇帝拿出君王的气势,武如意也无可奈何。可是,皇帝心虚地站着,如同做了亏心事等待宽宥的。
徒使妇人成名!
上官仪长叹一声,丢下笔,向皇帝行礼。皇帝满腹言语无从说起,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
武如意走到皇帝身边,抬手轻抚他的脸。为,在这深宫,最后要剑拔弩张相见?他们是一家人,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一家,一不就会你死我活,六亲不认的一家。
这就是天家。
皇后可以废黜,太子可以废黜,那么,皇帝能不能废?武如意心中冷笑,却生生逼出两大颗泪,哀婉地凝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