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谈论的话题,赫然也是和‘赫尔辛基奥运会’有关。
”前天跟苏联驻华大使聊天时,他无意中透露了赫尔辛基奥运会的消息,这两天我在想华国要不要也争取参加这场奥运会。“
”参加的话肯定是有好处的,但要取得参加的机会可没有那么容易。不说别的,m国那边就先第一个阻挠。“
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任书双微微抬眸,面露思索。
突然,身后传来敲门声。
任书双回头扫了眼,认出是衡玉后,笑了下,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这里有客人,就先挂了。“这才亲自走到衡玉面前,迎她进屋坐着,”你可是位稀客。“
”难得过来外交部找我,还是在上班时间,肯定是有正事吧。“任书双倒了杯水,把搪瓷杯递给她。
衡玉点头,也没说什么虚的:“任叔说得对。其实是这样的,我刚刚找苏联的人打听了下奥运会的事情。”
奥运会?
任书双眼前一亮,再看衡玉的目光里又多添了几分纯粹的欣赏。
他没想到,除了自己之外,他身边第二个注意到奥运会这件事的人不是外交部的人,而是衡玉。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调整了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刚刚走来外交部的一路上,衡玉已经梳理好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她有条不紊地道:“我是这么想的,西方国家对我们实行了外交上的封锁,如果我们要从正面突破这场封锁,也许有些困难,但是来玩个迂回战术呢?”
“在竞技场上,胜负还是相对比较纯粹的。”
是的,只是相对而言。
有不少时候,总有些卑劣的国家,用政治因素来影响竞技体育的公平。
“我们完全
可以用体育技术和其他国家进行交流,派华国代表团参加下一届奥运会,让五星红旗在奥运会场上飘扬升起,借着体育来实现外交上的破冰之旅。”
“任叔,您觉得这个体育外交的路线,有没有可行性?”
体育外交路线?
好啊,好一个体育外交路线。
任书双按在桌上的手微微用力,他轻笑道:“你说得对,这个路线非常好。而接下来的赫尔辛基奥运会就是实行这个外交路线的最好时机。”
衡玉扬眉:“任叔也听说了赫尔辛基奥运会的事情?”
任书双朗声一笑:“没错。你知道的,我们国内没有太出众的体育人才,现在匆忙挑选运熢辈渭颖热,他们很难取得什么好名次。所以我一开始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争取这次奥运会的参赛资格。”
现在被衡玉这么一说,他的思路豁然开朗。
没错,哪怕这一回的奥运会,他们华国可能就是去走个过场。
但他们也必须要去!
任书双站起身,右手用力拍了拍衡玉的肩膀:“衡玉,我看后勤部和经济部那些部员已经被你和你部长带出来了,每个人都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你接下来在那两个部门肯定会清闲不少。”
“年轻人太清闲了也不好,不如我找领导说一声,让他把你调到我们外交部帮上一两个月的忙?”
至于帮完忙后,他们外交部还会不会放人回去?
那等帮完忙再说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把人忽悠过来。
衡玉四两拨千斤挡回去:“我是肯定愿意帮忙的,但这件事,您得跟两位部长说。”
任书双用手点指她,笑骂一句:“跟在谢铢身边,倒是把他这耍滑头的能力学去了不少啊。”
他点了点头:“也行,这件事不为难你,我去跟谢铢、许秋寒同志沟通。”
他一个人很可能说不过他们两个,看来得去哪里搬一个救兵才行。
不然就农业部那个老秋吧,老秋也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把衡玉挖过去他们那边。
不知道任书双、谢铢和许秋寒他们是如何‘亲切’交流的,总之,衡玉的新调令下来了。
——她从后勤部被借调去了外交部,而她在经济部
的职位不变。
说白了,就是后勤这边的工作已经彻底进入正轨。
如果衡玉还想忙服装厂这些工厂的事情,可以直接用经济部副部长的身份来参与到其中。
帮衡玉把办公用品搬去外交部时,许秋寒气得直跺脚。
“那老任同志也太狡猾了,居然把领导请来当救兵。看着风度翩翩,肚子里倒满是坏水。”
但是再气,许秋寒还是认了。
现在后勤部已经进入正轨,短时间内的确不是很需要衡玉。
衡玉又是个闲不住的,把她丢去外交部忙活也是恰到好处。
等衡玉抱着东西走进外交部,任书双早就让人帮她把办公室收拾了出来,还亲自把部员们介绍给她。
“就在这里好好干。”任书双拍拍她的肩膀,又问她,“从后勤部调到外交部,职位没升没降,能接受不?”
倒不是他们不乐意给她升职,但是现在最需要她的几个部门,上面都安安稳稳坐着部长。
除非这几个部长升迁,不然的确空不出职位。
衡玉点头,坦然得很。
任书双没再聊下去,而是分派任务给衡玉,命她搜集有关奥林匹斯运熁岬囊幌盗邢息,并且尽快联系上驻芬兰大使馆的文化参赞。
现在他们对奥林匹克运熁峄故且晃匏知,什么都不知道就无从下手,所以了解消息很重要。
衡玉领命,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这几年里,衡玉在m国和苏联等国都低调经营了一些人脉。
稍微多等了一段时间,她拿到了一本漂洋过海邮寄而来的《奥林匹斯宪章》,以及一本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的章程,还收到了驻芬兰大使馆文化参赞的回信。
衡玉将那封回信交给任书双,她握着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的章程,迅速阅读起来,想要知道达成什么条件,才能让华国也参与到这一届奥运会里。
而她的部员们,也在研究那本《奥林匹斯宪章》。
整个外交部为了这件事情,统一运转起来。
在外交部忙碌时,体育部也没有拖后腿,他们选定了其中几项运煟在各大高校里挑选出合适的运熋缱樱将他们集中在一起培训。
四月,五月。
国际奥委会始终将华国
拒之门外。
眨眼间,时间就进入了六月。
六月,天气闷热而干燥,外交部院子里那棵大槐树上盘踞有不少知了,它们蹲在树枝上,‘知了’‘知了’叫个没完,凭空惹得人心烦。
有些部员看着面前的《奥林匹斯宪章》,就更是烦躁。
“从二月份一直努力到现在,明明我们都是按照规矩来争取参加奥运会资格的,国际奥委会凭什么还将我们拒之门外。”
有人恨恨锤了一拳,咬着牙说:“就是欺负我们国力弱,没有什么话语权。”
还有人忧虑道:“……从我们这边辗转抵达芬兰,至少需要十天时间。再得不到奥委会的邀请,这次奥运会,我们很可能就赶不上了。”
在他们交谈时,衡玉坐在树底下乘凉,依旧慢慢翻看着相关章程。
突然,她的视线停顿在一句话上。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