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崔师古来说,最令他感到有成就感的,是一天一地两个工程,天工程便是这个水塔,他的自制水泥和砖块通过了考验。而地工程便是居民区集中厕所的化粪池,因为便溺的问题是严重影响古代人民卫生和健康的大问题,于是崔师古便按照一些上世纪学校的做法,集中修建大厕所。
厕所建在居民区的下风口,化粪池则是采用大型厕所常见的三级化粪池,位置都已经快到海边了,所以气味还算不那么过分。而几千人的排泄在三级化粪池中反复氨化,大部分的物质都会变成水。
因为这个地方也在他们搬迁的铁厂的附近,所以崔师古打算把这附近再修一个大的化粪池和厕所,供铁厂使用,以后这里集中作为一个水肥站,可以定期抽取化粪池的水作为有机肥。
铁厂目前除了络绎不绝的搬迁队之外,其实已经有一些铁匠在工作了,他们学会了使用范规带来的冲天炉,燃料是崔师古干馏出来的木炭,铁匠们把一些实在没啥用的废旧金属品熔掉,然后搓成钢筋,这样崔师古就可以再必须的部位使用钢筋混凝土。
这些铁匠用过冲天炉后,对这种极其便利和高效的炉子都赞不绝口,但也只能望洋兴叹——毕竟这么精巧的炉子,在他们的概念里,人间是造不出来的。
对比东临市的现代化曙光,香山区的生活条件相比之下差了许多。战俘们住的还是应急帐篷,虽然是现代产品但毕竟抗不过北方的冬天,于是这里便只好在布房子的中央挖地龙,靠木炭取暖,因此也发生过几次火灾,所幸帐篷都是阻燃布,损失不算太大。
崔师古目前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解决,他只能期望能熬过这个冬天,然后再逐步换东西。不过寒冬也让战俘们的心思消停了下来,这天气渐冷,出去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在这里虽然要干活,但终究还算有饭吃,有衣穿,还有能取暖的帐篷。
白天要不就是伐木或者采土,这样的活虽然累,但比起在营州军当兵,每天过着吃不饱的日子,很多战俘还是愿意用一膀子力气来换个肚圆。而那些干活细致的战俘,就会被挑选出来,到料房里筛土,揉泥,把生土变成可以烧砖的熟土。最后才是这里的老人,用奇特的车子把土推进那些奇怪的窑口里,烧制成砖。
这里的窑烧砖的速度让人咋舌,而且让战俘们不安的,是不远处洋河边料房里发出的轰鸣声,昼夜不停息。听组头们讲,那里是先知们驱使神鬼之力,在昼夜制造砖瓦。当然其实就是范规那几台水利机在进行破碎和搅拌,除了研磨砖料之外,普通的碎石也是对先知们极有用的东西,现在的碎石路已经铺到了香山区,并一直往大陆架上延伸。
不过现在半岛和大陆架交界处,也就是一炮轰掉营州军的那个地方,已经建起巨大的城墙和城门,三丈高的城墙分别在洋河两岸一路排开,墙上还有垛口和塔楼,原本在香山区的那两门炮也被拆下来运到了这里的城楼上。旋转的炮架固定在城楼上,随时可以对城门口或者洋河里的敌人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城墙还在修建,脚手架还搭在上面,这种脚手架的制作和搭设也是按照准现代的方法,远远看去,很有些清末明初的城墙的味道。
此时的崔师古在营地巡视了一圈,早早回到了指挥部的房间里,他仿佛例行着某种公示,操纵着一架天线架在屋顶上的通讯电台。
他按下几个按键,预设的呼叫信息瞬间出现在液晶屏幕上。
“东临市!东临市!呼叫商行!”
“东临市!东临市!呼叫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