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兔子呢？”张先的一双眼睛在何柳身上上下打量着，看的何柳心里有点发慌。

何柳是被一束桃枝赶出院子的，走的时候心里暗暗在想，这老头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大侠“无影剑”怎么一点大侠的气质都没有，跟一个无赖一样。脚步倒没慢下来，朝着木屋旁一块草地走去。

一只兔子从草皮底下的洞里探出了头，眼看四处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就放心的准备钻出来吃草，然而刚从草地里爬出来，一双大耳朵就被何柳逮住了。

何柳心道运气真好，刚出门就逮到一只这么肥美的兔子。这兔子也是倒霉，周围的兔子被何柳抓的差不多了，都提心吊胆的，眼看下午要过去了，何柳应该不会来了吧，结果刚一露头，就是何柳的无情铁手。何柳拎起这只看上去腿脚不怎么灵便的兔子看了看，又把它放回洞了里。

“你有崽了，下次再吃你。”何柳小声自言自语道，心底却好像又有什么埋藏的回忆被勾起来了。

他抬起头，朝着另一边走去。

晚餐时间，张先少见的没能吃到烤兔肉。何柳之前孤身居住，逮兔子打山鸡的本领本就不错，学了武功之后更是几乎没失手过。不过今天有烤鱼吃，张先也就没多说什么。

看的出来，何柳是有心事的，但是何柳没说，张先也没问。炭火照着两人的脸，夕阳下，何柳的眼中似乎有些忧伤，又似乎有些茫然。

“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但你的身世，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或许时机到了，你自己就能知晓了。”张先打破了寂静。

何柳摆摆手“行了行了，你每次都这么说。这山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出去都不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有什么用呢。”但是眼中的哀伤愈发多了起来，眉头拧着，好像能挤出水来。

“你想走就走吧，我老了，身体不行了，这会又没了剑，断了手，再出山，在江湖上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多年来的剑伤积累下来，已经对张先的身体有了一些影响，再加上断掉的右手，已经让他失去了行走江湖的能力。

何柳似乎有些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张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一个多月后，山中下起了大雪。何柳穿着鹿皮做的里衣，外着来时那件布衣，跟在张先的身后。

张先轻车熟路向前走去，其实来时那天，他就已经摸清了周围的环境。越过眼前的这座山，便是一个小镇，小镇归属哪里张先不知，但想来凭何柳的交际能力，打听到这些应该没有问题。

江湖上，“无影剑”的名号已经很少被人提起了，乱世没有结束，无数新的大侠和恶贼随着时间的前进出现又消失。张先心念道：“我已无法撼动这乱世，哪怕是江湖这乱世的一角，那就让我的徒弟来吧。江湖，是该翻一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