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叶疏影的背腰就要撞到鸳鸯刀的刀口和刀尖上,他的身体却忽然向后倒去,倒在鸳鸯刀上,而他的剑已在他的身体碰到两刀之前反手压在了两刀之上,所以他一下子就躺在了自己的剑脊之上,左足弹出,足尖踢中卞紫衣的手腕,剑鞘轻甩,将左右两剑击偏。
袁仲卿的鸳鸯刀忽然抽出,卞紫衣的剑忽然交到了左手。叶疏影长剑往下一压,借着鸳鸯刀提供给他的最后一点反弹之力翻身而起,他手中的剑也如蛟龙入海,气势暴涨,迅速地隔开“侯氏双杰”两口长剑之后,剑尖迎上了卞紫衣的剑。袁仲卿的鸳鸯刀不失时机地击出,上下呼应,左右兼顾。
两剑的剑尖相抵,只是一瞬间的接触,叶疏影手腕翻转,长剑贴着卞紫衣的剑刺出,卞紫衣的剑也同样贴着银台剑刺出。剑的主人同时抖腕,剑身相撞,发出铮鸣,又迅速分开,卞紫衣的剑尖转向叶疏影的咽喉。
叶疏影却没有击向卞紫衣的要害,长剑忽然倒转,缠住了袁仲卿的一把刀,又迎上了他的另一把刀,就像有磁力一般,又带着这一对鸳鸯刀,迎向卞紫衣的剑。
卞紫衣的剑撞上了鸳鸯刀的瞬间,叶疏影已经抽剑跃出。等到这两人发现刀剑所攻击的目标由敌人变成了自己人,纷纷变招收手的时候,叶疏影身影已没入密林中,远远地抛下一句话:“各位,后会有期。”
卞紫衣收剑回鞘,嗔怒地说道:“可恶,竟让他跑了。”
袁仲卿将双刀插至腰间刀鞘中,李秋鹏就纵跃而来,落在女子身边,拱手道:“大小姐,您来了。”
袁仲卿道:“大总管来迟了一步,姓叶的已经跑了。”
李秋鹏道:“他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纵然不死在大小姐手里,也要死在别人的刀剑之下。这林子里至少有百余人想要杀他夺取那件东西,其中不乏一些名家高手。”
卞紫云看着叶疏影逃走的方向,眼里尽是仇恨与不甘,冷冷地说道:“我只想亲手杀了叶疏影替哥哥报仇。”
叶疏影摆脱了卞紫衣等人,便打算离开碎叶林,这个树林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无论对方是想要夺取秘函,还是要找他复仇,这些事若是分开处理,他都游刃有余,但若是聚在了一起,就相当棘手。
叶疏影悄然在树林里穿梭,背着飞沙寨的方向。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鸟雀惊慌的鸣叫声,紧接着飞沙寨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叶疏影闻声略有迟疑,停下脚步,向身后望去,只见两棵参天大树轰然倒下,位置就在飞沙寨山门附近。
叶疏影脑海里忽然涌现处一个画面,不禁暗叫糟糕:“倘若有人以此法来破飞沙寨的机关,那飞沙寨岂不遭殃!凤来阁的东方闵和懒龙再不济,也不至于用这等粗暴的手段吧……”
叶疏影经不住好奇心,还是回到了飞沙寨的山门附近,只见一条身高八尺壮如蛮牛的彪形大汉,单肩扛着一棵刚刚倒地的主干比水桶还粗的大树,跃上飞沙寨的石墙,将大树高举,凌空抛入飞沙寨中。
长约五六丈的大树落到飞沙寨里,顿时触动无数机关。一时间,无数毒箭、长矛乱飞,地面上一片银光乱闪,“咔咔嚓嚓”地一阵乱响,大树的枝叶瞬间被“修剪”得面目全非,主干也被截为五六段。
叶疏影瞧着这情形果然与自己猜想的无异,心道:“有这么一身蛮力,还能有这样的头脑,倒是少见。如此一来,飞沙寨今日是守不住了。周岳阳,不知你又有何应对之策……”
只见那彪形大汉似乎很满意,跃下墙头,走入树林,将另一棵水桶粗的大树扛了过来,以同样的方式换了一个位置抛入飞沙寨,之后又返回树林,“砰砰”地又击倒两棵大树,接着将大树扛到飞沙寨中。如此来回十余次,十余棵大树硬生生在飞沙寨中铺出一条天桥,直通山寨中心。
彪形大汉已经停止了动作,站在墙头,露出了满意而欣喜的神色。一个面容清秀的黑衣男子飘然落在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谭吉,干得不错。”
谭吉听到黑衣男子的夸赞,欢喜不已,说道:“主人,可以进去了。”
黑衣男子满意点头,身形一晃,已经站在一棵大树碗口粗的枝干上,他的身法轻灵,地面上的机关已无动静。谭吉跟着他,一前一后踏着树枝进入了飞沙寨。
叶疏影见此倒有些意外——这个谭吉口中的“主人”正是一年前死在他指下的钟秀天的儿子钟玉林。
一年前钟秀天就不管江湖道义,出手拦截飞沙寨赈灾的钱财,杀害飞沙寨的义贼,没想到一年后他的儿子又来打飞沙寨的主意。
叶疏影没有多想,立即飞身跃上飞沙寨的墙头,便想起了不久前对周岳阳说过的话:“此生再也不会踏进飞沙寨一步。”
正当叶疏影犹豫之时,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忽然也跃到了墙头之上,说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了。”说完身形一闪,便朝钟玉林和谭吉追了过去。
神秘人刚走,紧接着一道红影闪过,也进了飞沙寨。叶疏影心道:“她?难道她的目的也是飞沙寨的财宝?还是……”
就在这时候,四件利器忽然击向叶疏影身上三处要穴——一口剑,一把月牙铲,一对金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