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老僧呵呵一笑,随手又将一本典籍打入左章眉心道:“这是我收集来的阵道传承,待你参透之后,当有彻底封停大阵的本事。
“至于之后该如何行事,你自定夺就好。”
说罢,慧觉老僧也不管左章面上的抗拒神色,挥手一摆,便将他撵出了须弥境。
“靠!老秃驴你死性不改……”
左章未及反应,吼出的一句话还未落地,就觉眼前一暗,却是已经回到了正心寺的小殿之中。
端坐片刻平定心绪,理清了心中大半疑虑的左章盯着摇曳的烛火,皱眉嘀咕道:“秘境的来由弄明白了,可是密室石棺之中的血色浆液,却并非满盈状态。
“那便是说,有人曾进入密室,将石棺之中的浆液取出。而我在秘境中时,只在王氏族长手中见过那浆液,想来他与此事脱不开干系。
“不过,我在秘境中逗留的时日颇短,也不曾注意是否还有怪异之处,是以也不能排除没有他人暗中擅入密室偷盗生机浆液的可能。
“总之不论如何,都要寻个机会重返那秘境之中,替王氏一族根除了其中隐患。”
说罢,打定主意的左章一边撤去乔装,一边梳理脑海中融炼骨浆的手段。
片刻后,当他换回往常穿戴的僧衣僧帽之后,感觉融炼骨浆的方法也已了然于胸,便步履轻松的走出了小殿。
而在小殿外的桃树下,木听涛已经操控树枝藤蔓,凝出了一张木桌几方椅凳,桌上也摆了好些酒水美食,众人依次列坐,只等着左章入席。
见桌上的酒食丰盛又颇对自己的胃口,左章便知木听涛是用了心思的,笑吟吟的入席坐定,随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快意笑道:“要论舒心畅快,还是得在此处。”
“哈哈,左小哥所言甚是。”张世山哈哈一笑,麻利的给左章续了酒水,挤眉弄眼的说道:“不过,左小哥你不在的这些天,事情却是一件接一件的找上门来了啊。”
“是吗?”左章闻言顿生好奇,瞅了眼静静坐在一旁的阿黎,见她自顾自的逗弄着萌芽之余也冲自己点了点头,便顺势问道:“那却是要劳烦张大哥辛苦说说了。”
“好说好说。”张世山嘿嘿一笑,肉嘟嘟的手捏起双箸,夹起一块肥肉后稍停一下,暗暗瞥了眼身旁的锦蕊。见她眉眼带笑的轻轻点了点头,这才长松一口气,飞快的将那块肥肉送入嘴中。
“大半个月前,缉妖司的刘司官上山来了。”张世山说着饮了一杯果酒,舒畅的哼了一声后续道:“他专来寻你,说有要事相商。
“见你不在,便留下了几样东西,并着我代他向你转述几句话。”
说着,张世山将黄铜钵盂取出,口宣佛号倒出几样东西,递到左章面前。
左章接过一看,却是两封书信、一份手抄公文和一个封了口的尺长纸筒。
细看两封书信封皮,一个落着广安府缉妖司的铭文,写着智深大师亲启,另一个则是长乐府缉妖司的铭文,上书正弘大师亲启。
左章稍一思忖,便知道那两份书信,分别来自广安府缉妖司张副司官和长乐府缉妖司司官王敬天。
“奇怪,这两个人给我写信做什么?”左章心生疑惑,当着众人的面将两封信拆开,迅速扫了一遍后顿时面露恍然,“原来如此。”
众人不约而同的目露好奇,左章见状笑着将两封信分别递到了阿黎和张世山手中,淡然说道:“缉妖司总司发了公文,着缉妖司搜寻几个人的踪迹。
“他们两人知道些许内情,明白那几人不好对付,又与我有些交情,便一方面提醒我小心着些,一方面也盼着我能遇到那些人,然后将消息告知他们。
“至于刘司官,来意应该与张副司官和王司官相同。”
左章说着看向刘青风留下的手抄公文,看罢内容后一边将纸筒拆开一边说道:“缉妖司总司下发的公文中说,令各州府的缉妖司搜寻三人,而那三人的形貌特征和背景来历,便在这纸筒之中。
“不过他们几个为何这般笃定,那几人会在广安府现身呢?”
说出心头疑惑,左章摇了摇头,便从纸筒中抽出三张画像。
可当众人看向左章手中的画像时,却具是心头一震变了脸色,一个个或惊诧或骇然,竟是都被第一张画像上的人物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左章此时则有些牙疼的瞅着手中画像,眼角微抽无语道:“怎会是他呢?”
只见左章手中的画像上绘着一名老者的肖像和全身像,那老者身形魁梧,圆头方脸宽口阔鼻,一双眼睛铜铃也似,颔下留着茂密的如针短髯,头顶则束着一个道髻,看样子是一名道人。
不过画像上老者之所以令众人惊诧骇然,却是因为这个魁梧老者与死在左章手中的宁世伟,五官相貌似足了十分,浑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这这……这不是宁世伟么!”
看清画像的张世山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环顾四周,却见锦蕊与初霞面无血色目露惊惧,阿黎则蹙眉歪头默默思忖,目中满带着不解。
“咳……他不是宁世伟。”左章轻咳一声,指了指书于画像下方的几行字道:“这人名叫宁世宗,看相貌应当是宁世伟的胞兄。
“缉妖司总司说他在边境五山失手被擒,后在押往王都途中被天耀宗修士救下,现已不知所踪。
“至于救他的人,则是下面这个。”
左章说着迅速翻出了第二张画像,可当他看清画像上的人物时,心头忽然生出几分哭笑不得的感觉!
只因第二章画像上的人物虽然蒙着面容,可左章仅从身形和对方露出的双眼便能看出,她正是曾被自己行险制服,又与宁世宗羁绊颇深的天耀宗修士,女道人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