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元么?难怪……”左章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偏头问道:“看这些妖元仅仅稍作覆盖,便能令藤条生机勃发,想来你是能用得上的,对吗?”
“智深大师慧眼无差。”木听涛闻言连忙点头答道:“这妖元精纯至极,又因无主御使而温和无害,对于天下妖族来说都是大补之物。
“所以莫说是我,便是对于阿黎仙子来说,也是品质绝佳的补品。”
“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左章咧嘴笑笑反问道:“既然这些妖元能被你的藤条所阻而不至消散,便说明你若是用上些手段,便能将之贮存起来,是吗?”
木听涛稍作思忖点头答道:“自是可以的。”
“那便好。”左章颔首笑道:“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这藤屋中会生出许多这种精纯妖元。其中两成你吸收了便好,其余八成分作四份,分别存于正心寺下的山腹之中,留待日后取用。”
木听涛闻言顿时大喜,恭恭敬敬的一躬到地激动谢道:“小的代萌芽、沙陀和熊大力,谢过智深大师厚恩!”
“先别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懈怠了修行。”左章笑呵呵的摆摆手道:“且下去吧,留意收好这些妖元,莫要泄漏了一丝一毫出去。
“毕竟丢了妖元事小,招来什么其他妖怪觊觎,或者惹来什么斩妖除魔的好事者才是麻烦。”
木听涛也知道这些妖元若是泄漏出去被人发现会意味着什么,连忙认真应了,退入土中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那屋顶的妖元也被五根突然出现的中空藤条,抽吸了个干干净净。
随后的数个时辰中,左章不停地从佛国之中取出大妖遗骨,催鼓真气震荡铜钟将之崩解。
而他也惊诧的发现,不论他取出的大妖遗骨有多么庞大,那平平无奇的铜钟都能将之容纳,让颇为担心遗骨太过巨大而无法崩解的左章大感有趣。
不过,随着最小的几枚指骨被崩散成精纯妖元和骨粉,那些越来越大的遗骨彻底崩解所需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逼得左章屡屡中途停手回补真气,然他颇感时间紧促不足使用。
然而在不知第几次耗尽真气无奈停手之际,左章忽然意识到,他将真气回补充盈的时间,似乎与崩解遗骨而耗尽真气的时间相差无几!
而若是能一心两用,一边回补真气一边崩解遗骨,那便能不停歇的进行下去,直至将整副遗骨崩解完毕!
不过,要想这样却有一个难题,那便是一心二用。
想到这里,左章忽然笑了,因为别说是一心二用,便是一心多用,他也早在修习回春针诀的时候掌握了!
有了主意的左章二话不说立即尝试,只盏茶工夫便掌握了其中关窍。
只见他双目紧闭盘腿坐定,一手掐诀横置胸前,一手贴在铜钟之上,胸腹间源源不断生出滚滚真元,又井然有序的顺着经脉从紧贴铜钟的掌心喷涌而出,不停震荡鸣响不休的铜钟,将钟内遗骨一丝一毫的崩散成细微的骨粉。
而同一时间,静静守在桃树下的木听涛骤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瞥了眼不停传出嗡鸣之声的藤屋,面露恭敬垂首站好,专心致志的操控藤条抽吸不断生出的精纯妖元。
眨眼间,三天时间悄然而过。这一日清晨,一边收储精纯妖元一边清扫寺院的木听涛忽然一笑,转身走出后院,将寺门打开走了出去。
而站在山巅顺着石阶向下看去,就见在山腰之上,一个宽硕的身影在两名貌美女子的簇拥下,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走来,正是张世山和锦蕊初霞主仆。
“老木!接着!”
尚在山腰的张世山眼见寺门洞开后木听涛显出身形,笑呵呵的高呼一声后,取出一个钵盂大小的锦囊抖手一抛,那锦囊便如逆势而升的流星一般,直直飞向了山巅之上的木听涛!
木听涛似是见惯了这等场面,面带笑容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这才伸手前探,堪堪抓住了来势已尽全无力道的锦囊。
而感受了一番锦囊落入手掌时的虚不受力之感,木听涛冲着似缓实疾登阶而上的张世山由衷赞道:“只看张爷这一手妙至毫巅的控力手段,便知道张爷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都是托了左小哥的福。”张世山说话间便携着锦蕊和初霞登上了山巅,指着木听涛手中的锦囊笑道:“都是锦蕊和初霞精挑细选的干果,萌芽一定……”
“坚果!我听到有人说干果了!在哪里?”
张世山话音未落,一个银铃一般却又有些尖锐的清脆女声便骤然响起,紧接着一道棕灰色的虚影便嗖的一声从寺庙中蹿了出来,轻飘飘的落在了木听涛的肩上!
“在这儿!”张世山哈哈一笑,指着木听涛手中的锦囊笑道:“快去藏起吧,省得山里的猴子抢了去。”
“它们才没那个胆子呢!”萌芽骄傲的仰头哼了一声,不过却在说话时便飞速扑到了木听涛手掌上,背起锦囊就蹿回了寺中,显是真的担心有人夺了她的干果去。
木听涛见状失笑摇头,锦蕊和初霞则掩口轻笑,都被萌芽憨态逗得笑了。
而张世山笑过之后忽然敛去了几分笑容,凑到木听涛面前悄声问道:“老木啊,左小哥还在忙活?”
“智深大师尚未出关。”木听涛点点头,见张世山眉头微蹙瞥了眼山下庆州城方向,顿时有所明悟,“可是庆州僧正要来了?”
“除了他还有谁。”张世山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摇头讥讽道:“捐了个不入流的僧正,却一副当朝大员的做派,真不知这人脑子里除了草料泔水,还有些什么东西。”
“这等腌臜人物成了庆州僧正,却是让张爷受累了。”木听涛想起了那一主一仆的行径做派,皱眉摇头道:“他们此来若是还不知进退,恐惹智深大师不喜。”
“那他们就死定了。”张世山哼笑一声面露几分期待道:“便是不说左小哥,单单阿黎姑娘就够他们受的了。”
木听涛闻言顿时想起近日来心事重重暗压怒意的阿黎,不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就在张世山和木听涛站在寺门前闲聊之时,正心寺十数里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在车夫的驭使下向着正心寺缓缓行来。
而在马车之中,曾与左章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文士一边吃着自家仆役递来的糕点油果,一边满含期待的看着正心寺方向得意笑道:
“近年来,佛道渐有抬头之势,而朝中向来不喜佛道之流。我既是庆州僧正,若不借此攒下些功绩,岂不白白浪费了大好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