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院外男子将信将疑的笑笑,从容写道:“大师得道高僧,在下岂会不信?况且大师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实乃在下望尘莫及的绝学,是以在下对大师只有敬意,绝无半点算计。”
左章心知院外男子口不应心没有半句实话,不过是没有制服自己的把握,这才说些漂亮话在这里稳着场面。
不过左章的目的也是拖延时间以熬过阿黎重铸经脉的过程,对方和他虚与委蛇的扯皮却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
而院外男子见左章又不再理会自己,眉头微挑暗哼一声,开始思忖左章所言的真假。
片刻后,虽觉左章不大可能会在这种极易验证的事情上撒谎,院外男子却还是有些拿不大准,不由有些后悔怂恿黄脸汉子去招惹左章而送了性命,导致他失了一个验证石碑是否有凶险的棋子。
不过院外男子也算有决断,很快又打定主意再寻一个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同伴”,去试试左章所言的真假。
想到此处,院外男子无声一笑,挥剑斩下一块树皮,运剑如飞刻下几句话,斗腕一挑将树皮向院内抛去!
而那树皮经他暗使真气的巧劲挑拨,顿时如同疾速飚射的飞弹一般疾飞而出,落点处恰是左章面前的铜钟!
找死!
左章见状目光一沉,探手就向那树皮抓去,堪堪在树皮击中铜钟之前将其抓住!
嘭!
只听一声如同巨石坠地般的轰然巨响猛地响起,那来势甚急的树皮则稳稳停在左章手中,距离铜钟仅有半尺之遥!
怒不可遏的左章转头瞪去,却见院外男子已经远遁而去,只留给他一个飘忽难定的背影。
而当他看向手中树皮,却见其上清晰地刻着一行字。“多谢大师指点,再下若有收获,定会加倍回报。”
言外之意,却是若左章所言属实,便会重礼相谢。
而若是左章欺瞒于他,则会用雷霆手段施以报复!
咔吧!
怒火盈胸的左章掌中用力,坚韧的树皮瞬间崩碎,从指间跌落地面。
不过左章也知道此时不能被怒气乱了心智,闭目深吸一口气后镇定心神,冲着铜钟轻声说道:“放心吧,没事了。”
说罢,他便继续维持着炉火,护佑着重铸经脉的阿黎。
而在铜钟内,正经历着钻心剜骨之痛的阿黎耳听外界终于再度安静下来,左章又说麻烦过去,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继续专心观想经脉窍穴图。
就这样,时间在寂静之中悄然流逝,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凌晨。
而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左章肩头时,铜钟内的骨浆已经染上了一分极其浅淡的红粉之色。
左章抬头看了眼铜钟内的骨浆,对比慧觉老僧的重铸经脉的法门,心头不由泛起几分急切。
因为慧觉老僧传授给他的典籍中曾言明,只有等到骨浆泛起如晚霞一般的红色时,重铸经脉才算功成。
可如今阿黎苦熬一夜,骨浆才泛起几分粉红,要想化作霞光红色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而相比时间,左章更担心的是突然闯进秘境之中的一行武者。
因为以左章从赵振东口中得知的消息来看,这一行武者并不知道这是拳圣秘境,且一行人各怀心思互相算计,似是都想多为自己谋夺几分好处。
至于为首的那个陈见山,将众人带入秘境中的行径背后,似也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种种不安定因素相合,便代表着这秘境之中很可能会乱起来!
到时候,自己不便行动,诸多手段便用不上,偏偏又不能让他们搅扰到重铸经脉的阿黎,所以自己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被动!
不行!
必须及早布置对策,否则重铸经脉一事绝难成功!
很快看清局势的左章皱眉思索片刻,忽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渐渐成型,于是立即在佛国之中翻检起来。
而就在左章急急准备对策的时候,秘境中的一处隐秘位置,将重伤昏迷的陈见山带走的安松维从假寐中清醒过来。
只见他惬意的仰头看了看天光后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然后扯了扯自己的络腮胡子皱眉道:“真碍事,真想都剃掉啊。”
“等出了秘境,是剃是留都随你。”
一道语气平淡的沉稳男声在不远处忽然响起,而循声看去,却是数个时辰前重伤昏迷的陈见山!
只见他此时端坐于一棵大树下,面色红润气息绵长,不止没有半分重伤的迹象,看着还很是神完气足精神饱满,仿佛昨天那重伤昏迷都是假象一般!
“师兄这便恢复了?”安松维见陈见山精神完备状态绝佳,不由由衷赞道:“真宝阁的化生之法当真非同凡俗,那般惨重的伤势仅仅数个时辰便能痊愈!”
“若无化生丹相配,化生之法也不过是寻常的疗伤手段罢了。”陈见山吐出一口浊气,轻拂衣袖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满意笑道:“这秘境虽在晋国之内,却似是至今尚未被人发觉,真是佛祖赐予咱们空源寺的福泽啊。”
“谁说不是呢。”安松维闻言笑呵呵地点点头,然后又有些担心道:“师兄,此处距咱们陈国颇有几分路途,来人太多有些过于扎眼,可若是来的人少了,怕是守不住这秘境啊。”
“所以才要不停的将那些晋国武夫诱入此间打杀了!”陈见山冷声笑道:“只有让他们死在此处,你我才能用皮甲术做出面具,寺中师兄弟们才有机会冒名顶替。
“到时候,我们不仅能多出一方秘境作为传承之地,还能削弱晋国武道,更能让师兄弟们顶着这些武夫的名头扰乱晋国,挑动文武之争。
“而时间一久,晋国日渐颓弱无暇他顾,咱们陈国则能休养生息,消彼长之下,强弱之势翻转,也让晋国上下尝一尝势颓力衰任人摆布的疲弱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