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眼看历经千锤百击的金光罩依旧坚硬如初,陈见山阴沉着脸喝止了因频频挥舞巨石而有些气息急促的安松维,咬牙道:“那狗道士有丹药回补真元,咱们失算了!”
“啊?”安松维闻言顿时一愣,“这可如何是好?”
“只恨我未能将真言咒修至大成!否则一言便可破他的金光罩!”
陈见山恼怒的低哼一声,然后皱眉思忖道:“为今之计,只有你我轮流锤击这金光罩了,只看咱们与他谁能熬到最后!”
“便依师兄所言!”对陈见山言听计从的安松维点了点头,俯身拾起巨石就要再度重击金光罩。
可是他还没走到金光罩之前,却见那仿佛坚不可摧的金光罩忽地闪烁一下,接着便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惊诧之下,安松维连忙冲着身后的陈见山急急喊道:“师兄!你快……”
嗖嗖!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将两道身影骤然从小院中掠出,各自相背朝着两个方向飞奔而去!
阴着脸盯着金光罩的陈见山自也看到了这一幕,愣怔刹那后立即反应了过来,发足向院内奔去的同时冲安松维喊道:“先杀了院中的假和尚,再去追杀另外两人!”
安松维闻言二话不说立即跟上,心中甚至已想好了要将左章四肢一一折断碾碎,以消心头之恨!
然而谁知,就在他们纵身跃向小院之中的刹那,却忽然瞥见端坐院中的左章忽然面带哂笑的激发了一张符箓,紧接着一声有些耳熟的沉闷嗡鸣忽然响起,紧接着那刚刚从他们眼中消失的金光罩便再度出现!
身在半空的陈见山两人见状豁然一惊,可他们此时来势极快又身在半空,根本没有凌空折返的本事,只能咬紧牙关横臂护脸,任由自己向着金光罩跌撞而去!
咚咚!
只听两声闷生生的撞击声骤然响起,陈见山与安松维两人宛如两颗陨石一般狠狠撞在了金光罩上!
不仅砸的金光罩忽然黯淡闪烁起来,更因为他们来势甚急甚快,被金光罩狠狠地弹飞了出去!
“狗杂种!竟敢算计你佛爷!”
撞得自己头脑沉闷的安松维落地之后一个弹跳站起身来,瞠目戟指朝着左章大声喝骂道:“等佛爷破了你的金光罩,定叫你亲眼看着自己被剁成肉酱喂狗!”
“是吗?那你还真是有本事啊。”缩身金光罩内的左章不以为意的嘿笑一声,随手打开一瓶丹药,嚼豆子似的直接将丹药倒进了口中。
安松维见状顿时怒火盈胸,正要再骂之时,却被陈见山伸手拦住!
“够了!”
陈见山深吸一口气,按着怒气咬牙指着周谯遁去的方向道:“他们两人受伤不轻,即便催生的沙石武者雕像,独自一人也胜不得,只有两人联手才能击败沙像催生沙门!
“你我分追一人,能杀便将之杀了,若一时不能得手,便死死缀住,绝不能让他门汇合!”
安松维闻言立即反应过来,点头应下的同时发足狂奔,朝着周谯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陈见山则目光阴冷的瞪了左章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阁下厚赐,我等必有回报!”
说罢,陈见山转身即走,直奔赵振东逃遁的方向而去。
而眼看着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左章微微摇头的同时心中默道:“若不是所有增补的丹药都没法子化作罗汉金身真气,我还真不用和你们费这个脑子。”
念头转罢,左章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撤去金光罩之后,随手将做戏使诈所用的丹瓶向后一抛。
只见那丹瓶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非常的落在了昏迷不醒的李峰额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背对着李峰的左章就轻声说道:“装死就装得像一点,别眯着眼睛瞎打量,也不要突然出声搅扰我炼丹。”
话音刚落,瘫倒地上的李峰忽然眼皮一抖,身子更是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一下。
随后,他似是不好意思再装死下去,便缓缓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讪笑着坐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冲左章行了一礼,然后便坐在角落中运气疗伤。
很快,四个时辰悄然而过,当浓至极处的夜色渐渐被一点点亮起的天光驱散时,一直在心中估算时间的左章抬头看了看钟内,却见原本洁白如雪的骨浆,已经完全化作了晚霞一般的霞红色!
而眼看着骨浆呈现出预示着重铸经脉成功的色泽,左章顿时大喜过望!
可是他也明白,阿黎一刻不从骨浆之中出来,便不算彻底功成!
于是他强摁心头兴奋,继续照看炉火震荡钟身,盼着阿黎能早些出来。
就在左章满怀期盼的盯着铜钟时,缩身钟内的阿黎此时只觉那折磨了她不知多久的钻心剜骨之痛忽然渐渐消散,同时一股股暖流在体内崭新的经脉之中缓缓涌动,让她感觉通体舒畅。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暖流也渐渐消失,阿黎忽觉头脑一阵清明,紧接着身子一轻就想站起身来。
不顾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身上无寸缕遮挡,若是贸然站起,定会被左章看个精光!
念及此处,阿黎顿时羞意上涌,缩成一团的身子蜷缩的越发紧了。
铛铛!
铜钟外,正紧张关注着阿黎的左章忽听冲内传出轻轻的敲击声,顿知阿黎已经重铸经脉完毕,心头一松就想将阿黎捞出。
不过还不等动手,他就很快想起阿黎此时的窘境,瞥了眼身后静坐疗伤的李峰,二话不说抱起铜钟便向着院外奔去。
而疗伤之余一直偷偷关注左章的李峰见状,一惊之下刚要呼喊,却见左章眨眼间便去的远了,顿时心头惴惴长身站起,犹豫着该不该追上去。
可就是这一犹豫,左章就消失在了李峰的视野中,顿时发觉自己即便是想追,也追不着了。
而左章抱着铜钟狂奔良久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隐蔽之处,二话不说将钟放下,取出阿黎的衣物搭在钟沿,然后轻敲钟声后便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出老远背转身去。
片刻后,一阵衣袂摩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听一记轻柔至极的落地足音清晰传来,然后阿黎那如同银铃一般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臭秃驴!躲那么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