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时候来送饭的护士看到了桌上的水晶瓶，“咦，洋桔梗啊，真是不太好找的品种。”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多话，金发护士微笑道:“抱歉，只是有些小感慨。”

姜栩对花的品种不了解，他只认识比较常见的类型。

看出他的疑惑，护士非常热心地帮他为那束花换了水，然后再整整齐齐地放回去。

“送这个的人一定很喜欢姜先生。”

坐在餐桌边的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却摇了摇头，“没有，您误会了。”

护士当即反应过来，少年大概是不太清楚这花的含义，她也没点破，小年轻的感情故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经历吧，只不过看现在这情况，送花的那一位怕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病号餐没什么好吃的，很清淡也很简单，姜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那一夜被袭击留下的伤几乎全部痊愈，毒素也清得差不多了，只除了一个地方。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中，少年背对着镜子，艰难地去看自己的后背。

雪白瘦削的脊背两侧，那对淤青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又扩大了几分，甚至开始微微凸起。

“这是什么东西?”

姜栩想要去够那一块凸起，在他动手前系统阻止了他。

【别碰，别动这个地方，那天的事情你又忘了。】

显然是指姜栩发烧那天的事情，姜栩也想了起来，心有余悸地收回了手。

可这样大的一块淤青迟迟没有消散，多少看着都有点问题。

对称的淤青印在少年雪白的脊背上，蝴蝶羽翼一般，并不丑陋，反而带着一层特殊的美感，有些像刺青。

姜栩没敢再去碰那个地方，但这一夜他再次做起了噩梦。

梦境是极为神奇的存在，在梦里的时候你的记忆可能会格外清晰，但当你睁眼的那一刻开始，所有有关这个梦的记忆都将消退，只留下一星半点的碎片证明你确实做了这个梦。

巨大的镜湖上，姜栩赤足踩在湖面上，还是那只蝴蝶，它再次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蝴蝶抖着自己的翅膀，颇为亲昵地用触须试探着点了点少年的肩头。

可爱又灵动，很少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小生物。

姜栩也是如此，他忘记了这只蝴蝶曾经给他带来的巨大痛苦。

脊背上的淤青突然灼烧起来，姜栩痛呼出声，像是被扼住脖颈的脆弱鸟雀，直接摔落在了镜湖之上。

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伴着密密麻麻的疼痛，叫人痛不欲生。

那里的皮肤鼓起了一块，像是会呼吸般动了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蠢蠢欲动地要挣脱束缚。

蝴蝶消失了，黑暗吞没了这片空间，只留姜栩一人苦苦挣扎。

“姜栩，姜栩，怎么回事，不是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吗？快去叫人！”

半梦半醒的时候，姜栩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他实在是太累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