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了又看,试了又试,此刀之锐,竟无物可挡。
几经商量,战战兢兢不敢收,说估不出价,便是拿出当铺所有的钱,恐也不值。
远界想了想说:“在下所要不多,约摸千升足以,十日必赎。”
当铺的人商量一番,东家姒昶决定交下这个朋友,支付当金,千升稻米的等价贝币,开出当票,当期十日,此期间不收当息,随时可以原价赎回。
十日之后,亦永不绝当,每延一日,只需比当本多付千分之一的当息即可。
朝奉、司理一听“永不绝当”,都傻了眼,干当铺这一行当,就从未听说过这等事。
二人心说:“一面之缘,东家便对这位小兄如此高看,便是那些世家大族来的,也没有过这般待遇。这位客爷必不是寻常之人!”
阿角一个从没进过当铺的贫穷下人,今日犹如见了大世面,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看待身边这位布衣少年,一时间视若神明。
远界诚心谢过姒昶,顺便一问,是否知道专治妖毒的神医秦蟾。
姒昶吓了一跳,犹豫着说:“弗大客爷,敢问你找那秦蟾做什么?传闻他替人医病,是要任他随意割掉身上一块肉的,纵是王公去求,也不例外。你……”
远界不多解释,只说:“请你告诉我如何找他便是。”
姒昶只好如实相告:“秦蟾住在喷阳城的另一头,刚好与此处相对,你需穿城而过,骑马要一日又半,步行少说得要六七日。”
离开姒记当铺,远界要阿角带他去找赌场。
就在同一条街,走到尾,转角便是一家民间赌场,规模还不小。
里面热热闹闹,远界四处转转,先了解各种赌法和规则,旁观其规律,最后锁定一种最为简单的游戏——骰宝。
三个骰子赌大小,在倒扣的陶碗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稍作观察、总结,他发现,以自己超级灵敏的听力,大致能够听出各种点数的区别。
但不是十八种,而是数以百万计的不同声音。
因为骰子发出声音的不同,不仅仅取决于最后的点数,还取决于骰子在碗中的位置和朝向,每一丝差别,都会导致声音的细微差别。
三个骰子叠加在一起,其所有声音的组合实则是无穷的。
靠听力,太模糊了,增加两三成胜算,并不足以抵消十赌九输的概率。
还要靠炁。
他在旁悄悄练习了一段时间,释放微弱的法力,聚成细微到肉眼无法辨识的剑气,透过陶碗陶盘,操纵骰子的运动。
“看”别人开了百十来把之后,他终于有了六成以上的把握。
阿角抱着刚当来的一包货贝,替他着急,也有些不耐烦,小声说:“弗大客爷,你也看了半天了,学会了吗?要是不会,我看还是别赌了。我认识的那些个赌徒,最后每一个好下场的。”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在我场子里咒我的客人,活腻了吧!”旁边过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厚嘴唇、脸上有疤、中央秃顶,说话不怒自威。
阿角不敢再说,含着胸,替远界把钱抱得更紧了。
疤脸秃头男长得矮,头顶只到远界喉头位置,他抬手一拍远界的肩,“这位小兄,没玩儿过吧?没事,简单!我跟你说……”
“我买大!”不等他解释,远界果断下注,吩咐阿角拿钱,“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