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休叹口气说:“弗远界,你说得对,这个韦兴海,已经是废人了,让他白占神位和香火,浪费。要不你来?”
“启禀上仙,我还没活够!再说,我刚收了个师傅,这么快就让我师傅没了传人,不合适吧?”
“他是你师傅?”荆休一瞥卜元武,挠头想了想说,“你年纪轻轻、修为尚浅,却能重创韦兴海,机智过人,很有潜质。要不这样,把他杀了,让他做城隍,你做我的弟子,岂不两全其美?”
卜元武怒发冲冠,伸手指着荆休,叫嚣道:“你这矮矬子,好大的口气,当我是那小小城隍吗?这便取你狗命!”
洽饭在远处吃得正欢,闻言奓毛,两耳竖起,四爪弹出尖利的指甲,又见说话之人并没冲自己来,便又放松下来,继续大口吃饼。
卜元武在阴山剑冢修炼数百年,才来喷阳不久,还不知韦兴海实力如何,也不认得眼前的矮矬子便是文太岁,只听对方出言不逊,便要格杀。
他剑气勃发,遍布全身前后左右,明晃晃瑞彩万条,犹如一只生气的河豚,又骂了句秽语,立即发剑,操纵着千万削铁如泥的飞刃,全部射向荆休。
荆休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甚至懒得正眼瞧他一瞧,任其剑气在空中如何翻花织布,点点画画有如怒写狂草,也无法近得己身,空落落打个热闹、冒个泡泡,顷刻间便全部粉碎。
卜元武愈加羞愤,尽释全部法力,合为百余丈宽、千余丈长的超级巨剑,从高空直坠下来,发出阵阵音爆,破开层层风墙,剑尖直冲荆休的头顶。
这一剑看似率真简单,仅仅是一股蛮横的冲力和杀意,实则依旧蕴含了无数变化在其中,剑锋之中,仍旧有钩有钻、有横有纵、有平有冲。
更藏有震慑神魂的意念威能,可击溃人的心智,搅乱人的七情六欲,像熔化铜块一样摧毁人的坚强意志。
然而,荆休浑不在乎,竖起一根食指,去迎击他的剑气锋芒,犹如一根羽毛撑起了万丈高楼,使之悬立顶上,不得而下。
卜元武冷汗涔涔,却已失了理智,无法接受这巨大的打击,非但不收手,反而将法力倾泻而下,灌注于一点,企图瞬间爆发出最强力的一击。
却只见对方食指一弯,同拇指一扣,而后轻轻一弹,就把他这得意神通崩碎,产生剧烈的爆炸,面前的沙滩被轰出巨坑,身后的江水霎时断流,天空下起了狂沙和鱼虾组成的大雨。
远界和洽饭在荆休的护盾保护下,得以保全自身,卜元武则被自己的威能轰到了江对岸的山上,砸出一个深深的人形坑。
待雨停了,荆休撤去防护。
洽饭夹着尾巴,躲在远界屁股后面,瑟瑟发抖。
远界也在发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对荆休竖起一只大拇指,然后又加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弗远界,韦兴海说,你还会用琼脂岛的踏风符,甚至懂得运用大道之音,可有此事?”
远界将五年前,邝守春一行人来到元穷山的大致经过,讲述了一番,略去测试灵根潜质的一段,以及自己和诸葛金河、陆展所发生的各种不愉快。
荆休听了直点头,面露笑容,“甚好,甚好!你我果然有缘,琼脂岛本也是我的传承,天人道便是那岛主齐显颛,在我的指点下开创出来的,如今都到了飞升期。今日你我相逢,正好,这便跪下拜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