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柳苇改姜姬人设后,陆北旌也跟改了姜武的人设。
姜武在前期是一个忠义士,忠到有些愚蠢。对鲁王愚忠,也不会争权夺利。他是在一次次被伤害后才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原剧本中直到姜姬被凤凰台夺走,他抢不回来,才起意要推翻大梁的,并在一场场的战斗中磨去忠厚与天真,变得冷酷无情。
但现在,陆北旌就把姜武演成了一个想杀就杀的疯子。
他没有忠义了。
但相对的,他把仁义全系在姜姬身上了。
这可以相对的解释为什么姜姬会『逼』姜武离开莲花台——因为怕他杀越来越重,杀的人越来越多啊。
这等于是给姜姬下面的行为提供支持。
所以梁平没有喊卡,哪怕这场结束他去看监视器,被一组导演告黑状看到柳苇在三号机的近景后,也没有喊卡,更没有要求这两人改变演法。
梁平:“就这么拍,挺好。”
一组导演:“是啊是啊,柳老师演技进步的真厉害!”
这都为什么啊!
一组导演不懂。
他能参加这个剧组,也是有一定的审美和鉴赏力的。午,他离开监视器到场边看了一会儿,马上发现陆北旌演的姜武是一个疯子。
电影里是这个人设吗?
一组导演实在是不懂现在的电影到底想拍个什么东西了。
柳苇加的几幕戏全都变成了跟陆北旌搭档演,的相当快。这周拍的是莲花台,周拍凤凰台,两周内就全拍完了,轻轻松松。
然后这剧在她这边就杀青了,没有她的戏了。
梁平和陆北旌还不能杀青,他们还要再把剧本顺一遍,看看有没有漏拍的地方,有没有逻辑不通顺的地方,有没有需要补的地方。
但做为一个女主角,她贡献了完整的演技,前后串起了姜武从山野小子到大将军的转变,逻辑通顺,有理有据。
所以梁平还特意给她开了一个杀青宴,还把二组的工作人员都请来了,和一组的人一起,包括她合作的配角演员,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没有的。二组的导演拼命鼓掌,桌上桌使劲夸她,夸得一组导演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难道柳老师真的是一个非常难得可贵的演员吗?
鲁王姜元的演员也来了,柳苇特意去给他打招呼,道谢,送小礼物,做得周周到到。
姜元演员也改口夸她:“的演技有浑然天成的魅力,预祝你以后前程远大,大红特红。”
其他人她也是一个个敬过去,一一亲手送上小礼物,这才完成了她的剧组旅。
回酒店后,她对唐希坦白了她要告嘉世的事。
柳苇:“我要解约。一直瞒你,很抱歉。公司一定会怪你的。”
唐希的脸『色』当即就很不好看,因为她等于是嘉世放在柳苇身边的牢头,既要服务她,也要监视她有没有违反合同背叛公司。
但这种时候显然也不适合骂柳苇,主要是那个合同确实坑,柳苇想解约也在情理中,连瞒她都是情理中的事。
唐希喃喃道:“那我以后怎么办呢。”
柳苇:“你要愿意,可以继续跟我。”
柳苇决定自己给唐希付工资,不让她跟陆北旌的公司签约。
她想要个自己的人。
孔泽兰和梁天南都不算她的人,她要是真的再跟陆北旌的公司发生问题,很难说他们会站谁——孔泽兰说会站她,但前提是她一定会红,能带给她更大的利益。
就连唐希也是一样的。
只要她红,她就可以拥有许许多多。
她要是不红,这一切都不会属于她。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红。
柳苇说完就看到唐希脸『色』变好了。
唐希马上说:“那我马上回去辞职!”
柳苇:“关于我的事,你可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唐希:“好的!”
——她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唐希走进嘉世大楼的时候格外的坦然。
她找到马芬,悄悄说想辞职。
马芬很惊讶,但也不是特别惊讶,京漂那么多,很多人都会离开,而且唐希干的并不是什么技术工种,她严格算起来是出卖劳力的,属于低级工种,白领工人。
马芬:“行吧,我带你去人事部走一程序。唉,你这样一走,我又要赶紧找人去跟了。对了,还好吧?”
唐希一脸真诚:“应该吧。反正那边也有人跟她,我就没怎么管了。”
马芬立刻不高兴了:“你这挺不负责的啊。三月发年终奖,你不会是想等拿了年终就走吧。”
今天三月十六日,年终奖十一号刚发。
唐希:“哪有,我这纯粹是赶巧了。”
马芬:“那你赶着回去干什么?”
唐希:“我妈喊我回去考公务员,还有相亲!”
高浪刚好去韩国了,马芬自己就当了家,替唐希办了离职,因这个月已做满半个月,所以发二十五天的工资,又因为是主动辞职,所以不必发遣散费,公司也算省了钱。
唐希交了前公司发的信用卡,拉了清单,解释了每一笔支出都是用于什么,签字,然后才能走。
马芬立刻就从她带的徒弟里找出一个准备送到柳苇那边去。
她还和她徒弟一起请唐希吃了个三明治,让唐希多讲讲怎么替柳苇服务,做好她的助理。
唐希推说赶高铁收拾行李,跑了。
马芬只好准备亲自带她徒弟去见柳苇。
但柳苇的手机号打不通了,一直是关机状态。
跟,周二,公司法务接到一个邮件,邮政信件,平邮,挂号信。
是*市*区法院的传票。
柳苇递诉,她要跟公司解约,并因为签合同时她受到了人身威胁,所以她诉请法院裁定合同无效。
她不打算付给公司培训费和违约金了。
公司哗然。
马芬站在牛总办公室里瑟瑟发抖。
高浪电话说她在韩国机场,有机票了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
柳苇电话关机,唐希电话关机。
牛兰山平静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虽然这个意外足以打断他这么长时间来的布置,以及他对公司后续的所有安排。
他让法务过来,让所有曾经接触柳苇的人都过来,一一听取所有人的意见,得出的结论是:这绝不是柳苇的个人行为,她没有这样的行动力,也没有这样的人脉,更没有这样的知识。
一个只读到初中的人,会懂得怎么写起诉书吗?
会知道去哪里交起诉状吗?
法务说:“柳思是在她的家乡,也就是户藉地起诉的。起诉地可以在她的家乡,公司的注册地,合同的签订地。她选择了在她的户藉地起诉,这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我们对当地的法庭一无所知。”
法庭擅长什么案件,法官是什么『性』格,是男是女,是哪里人,对于类似的案件他有没有处理经验?他会更偏向哪一面来处理?他更习惯适用什么法条?等等,这些他们一无所知。
法务也替嘉世打不少官司,都是在本地起诉,也就是北京的区法院。因为公司的注册地在这里,起诉有地缘优势——别的不说,公司也算是纳税大户了。
因为跑的多,经济庭的法官书记员法警都认识了,不是说可以走个后门,而是对于他们的『性』格习惯和上庭时的节奏感都清楚,他们更重什么方面的证据,更看重哪一方的利益,用什么方式可以获得最大限度的优势,这都是经验。
现在换一个陌生的地区的陌生法院,要面对完全陌生的法庭。
法务没有一点把握。
法务:“我可以现在就去,先调查一,雇他们当地熟悉法庭的律师。”
强龙不压地头蛇。
牛兰山:“时间上来得及吗?”
法务:“我可以先去申请搜集提交证据,这个可以争取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我马上就过去。”
牛兰山点点头,法务起身就出去,家都不回,收拾个背包带上电脑就直奔机场。
牛兰山拿起手机,打给梁平。
梁平不接。
他再打给陆北旌。
陆北旌也不接。
他想了想,把公司新买的那两个秀星叫过来,问:“你们是不是有柳思的微信?她微信在线吗?”
两人都摇头:“没有在线。”
牛兰山:“发个消息给她,约她出来吃饭逛街都行。”
两人依言发消息,但石沉大海。
他把这两人的手机拿过来,往上翻他们和柳苇的联系,发现几乎全是他们发过去,柳苇几乎不回。他们发的都是要去工作了,要去拍照了,要去机场了,要去唱歌跳舞站台了。
只有一次,柳苇回了。
是那个女生,发了一个健身餐配健身『奶』昔,配字:“今天又是活力满满的一天!一会儿还要去工作,今天要拍十组照片!我要加油!”
柳苇回了一个表情,写:“加油!”
牛兰山把手机还给他们,指示他们说:“多写写工作的事,就写公司安排你们去综艺、拍电视剧。要显得你们工作很多很多,能赚很多钱,公司对你们很看重,多写点。”
两人茫然的点头——因为他们没有上综艺也没有拍电视剧。
“好的,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