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苇看到导演就怯,说:“我在这里就好,谢谢啊。”
工作人员就给她搬过来一把椅子,过一会儿扯了根『插』板过来,给她『插』了个灯,『插』了个电扇,有一个电蚊香灯,杀的蚊子啪啪响,听起来特别爽。
柳苇就坐来看分镜本,她随身带着陆北旌的剧本,都放在她的包里,片刻不离。
她已经看过剧本了,对照分镜本,很快就看出来今天拍的应该是陆北旌在村外潜伏的一幕。
陆北旌在这戏里贡献了很多次潜伏。前面潜入村庄拍摄能着被拐女人的猪圈地窖地,后面有他潜伏跟踪带着被拐女孩的面包车,到他跟踪到柳苇被的个院子,到最后□□救人。
潜伏跟踪的画面至少在电影中有四五段,为了进行区分,只能尽量拍出新来。
陆北旌今天拍的就是他在野地里睡着了。
虽拍的是演员睡着了,但事上肯定不能真睡着,必须要照顾镜头和机位,而且这一幕不能拍得好看,要拍出真感来,所以陆北旌必须睡得难看点。
分镜本上就画出了许多奇特的睡姿。
毕竟是野外嘛。
所以陆北旌要先坐着睡着,后他换姿势,跪着——后又睡着了。
后趴着,睡着。
躺着,睡着。
为了增加趣味『性』,不让观众看到这一幕觉得没思,所以陆北旌必须被野外的动物吓一吓。
比如被蚊子咬,比如看到蛇,看到田鼠,看到野狼,。
这些都要靠陆北旌的演技来弥补,真的拍蛇拍蚊子都要再换特写镜头,肯定不是今天的戏了。
天黑了,拍摄正式开始。
导演在这里彻底沦为喊卡的机器,没有对陆北旌有任何指导的思。但导演也不是不认真不努力,他很认真的看监视器,会出来看摄像机,看得出来他是很想把戏拍好的。
他只是不敢对陆北旌做出指导而已。
而陆北旌确演得很不错,他拍完一镜就会跟导演一起看监视器回放,审视分镜和构图。他也不是不导演,他会跟导演、摄像讨论,询问他们的见。
整个过程非常友好、和谐、顺利。
直到后勤把夜宵买回来,孔泽兰也回来了,带回了她要的炒河粉。
休息一小时,陆北旌回房车吃夜宵。
他对夜宵的兴趣显没有对柳苇的,吃两口就饱了,就喝水漱口,问她对刚才的镜头有没有见。
柳苇思考了一,说:“很好啊。”
陆北旌:“说真话。”
柳苇:“真的啊,我觉得这个组的气氛特别好。”
陆北旌盯着她看,让其他人都去,才问:“这样,要是你来拍乔野这个角『色』,你会怎么演这一段?”
柳苇摇头:“你演睡觉的这一段,我真不能演得比你更好了。”
陆北旌发觉了她的潜台词,换了个问法:“要是不拍睡觉这一段,你会怎么演乔野?”
柳苇条件反『射』:“山放火啊。”
陆北旌:“放火是你的戏……”他突反应过来。
柳苇已经接话:“对啊,但又没说乔野就不能放。”
陆北旌发现自己思考的误区了!
乔野能放火吗?
能啊。
“乔野”会放火吗?
不知道!
他没有预设过“乔野”在这个情景会不会放火的问题。他对“乔野”的设计是基于“乔野会牺牲”这个前提去做的。
所以,“乔野”报警、跟踪、救人、牺牲,这是“乔野”的行为脉络。他的所有设计都是按照这个脉络进行的。
但假如“乔野”真存在,他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他能报警,能追到这里来,他就不是一个默守成规的人。
他是有一定的冒险精的。
一旦打开思路,陆北旌的想法就多了。
他说:“放火是不行,是你的戏点,我们在一个电影里最好不要重复,不我会抢走你的高光。”就是说,虽“放火”这个主很好,但他不能用。
柳苇:“-毒怎么样?”
陆北旌没有马上反对,而是思考:“往哪里呢?村里也用的也是自来水管道。不过村庄里是有养殖户的。-毒的目的是什么?引起村庄的『骚』『乱』……”
柳苇——资深农村人士——出主:“以在鱼塘里,猪圈和养鸡厂都有墙,鱼塘最多有网,但能拦电鱼捞鱼的人,拦不住-毒的。”
陆北旌想起他拍电视剧的时候在个示范村里住了三年,知道了很多事。比如村里最怕的就是仇富,只要村里有人先有钱了,村里其他的人就很能给这一家使绊子,所有的养殖户都有能遇到-毒,承包果园的能会被人砍光果树或偷光果,搞运输的有能会被村把出村的路挖断,就是不让人家赚钱。
人家勤奋赚钱,哪怕把赚钱的方法教给同村的人也没用,为比仇富更根深蒂固的就是懒,宁继续穷,都不愿勤奋干活去赚钱。
所以,这个办法是行的,由似乎也很充分。
陆北旌给梁平打电话。
梁平着张编剧的面接电话:“陆哥?到组里了吧?思思适应吗?哦……嗯嗯,嗯,嗯,好,有道,行,好,我知道了。”
张编剧的心随着这些话越跳越快。
梁平挂了电话,对张编剧一笑。
张编剧『摸』兜,准备再含几颗速效救心丸。
梁平:“陆哥刚才打电话过来,他有几个新想法。”
张编剧把『药』拿出来,倒在手心,“嗯,好,我先吃『药』。”
梁平:“慢慢来,不着急,陆哥了戏才回来呢,到时我们一起聊。”
张编剧:“陆哥想干嘛?”
梁平:“他想让男主角试试-毒。”
张编剧:“……有想法。”
这电影打算上映吗?
女主角放-火,男主角-毒,最后手拉手进监-狱吗?多好的普法宣传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