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云实在太困了,只说了三句就睡了过去,竖起耳朵听的孩子们之后只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
他们尽管理智上知道现在她已经睡去,是自己去打地铺睡的好机会,可是两兄妹在心里将那三句简单的童谣念了又念,没有舍得起身。
遥远的记忆里属于父母的面容已经散去了,只拥有彼此的两兄妹再次被拥入温暖的怀抱中,像是突然降临的一个奇迹般的梦。
此处没有暗中窥视的目光,没有蛇虫鼠蚁,没有透骨的寒风,没有浓烈的腐朽气息,明明是很幸福的地方,为什么他们心里既开心又难过酸酸胀胀的想要哭呢?
睡过去的楚晓云并不知道两个孩子在她旁边睁着眼睛无声落泪。
虽然被子十分厚实,可是,似乎有寒意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中渗进来,感觉到冷,她整个人朝着里侧挪过去,直到贴上另一处温暖才停下,搭在两个孩子身上的手揽着他们往回收,三人紧紧的贴着没有一丝缝隙,察觉不到冷意,她才满意地不再动作。
睡着后的动静她一概不知,醒来时发现自己怀里有两个孩子,她还有些吓住了,脑子像浆糊一样回不过神。
随着她渐渐清醒,这才想起昨天收留了芥川兄妹,以为自己梦中干了一次绑匪该干的活,楚晓云颇感好笑。
怀里的两个孩子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是被她醒来后的动静吵醒了,他们也逐渐清醒过来,昨天还有些防备她的孩子,现在似乎看她的眼神带着点依恋的感觉?
楚晓云有些不确定,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红着脸从她的怀里钻出来,快步跑到卫生间去了。
有些奇怪,不过早晚会知道的。
楚晓云慢条斯理的折起被子,然而大厚棉被实在不好折叠,尝试了几次都没整好,楚晓云有些气急败坏直接将被子卷做一个长条侧放在床的一边。
自从两个孩子来了之后,勤劳的他们总能给自己找到事做,像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一样,完全包揽了一整个店子所有的家务活。
楚晓云也时不时的揪着他们认字,甚至特意去向其他的有孩子的家庭借到他们识字的启蒙用书,不厌其烦地教他们。
她对他们的好,两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于是,两人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的亲近了不少,对此,楚晓云喜闻乐见。
偶尔有知道她名号的人来小店求医,楚晓云出手医治立下束缚。
只是,如果是第一次来的人还好,立下束缚即可,第二次第三次来的人呢?若是让他们不付出一点代价,那就不符合交易的基本原则,楚晓云冥思苦想一阵子,才想出个不错的方法。
于是从她店里出来的人一脸莫名的去挖土,因为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前来求治的人必须按她的要求挖五立方的土,填到擂钵街这个大坑里。
按理来说,擂钵街那些人的死活本就与她无关,可谁让中华街和擂钵街紧紧挨着呢?
偶尔爬到高处一看,一个大坑里密密麻麻的挤着不少看上去极为破烂的建筑物,像极了大地裂开的伤口逐渐发黑流脓,她密恐都要犯了。
反正那些总是受伤的人估计精力十分旺盛,那就打发他们去填坑吧,也算做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