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起身摸了摸胡渣,“不好说,现在对他们而言风声很紧,如果对方疑心重,很可能会静观其变,但他们只有秘册根本造不出他们需要的东西,必须要有配套的图册画轴,对方也有可能会铤而走险!”
“不过袁老六这条线不能放,酉时二刻之前你去西市放生池附近,某会另外派人盯着袁老六,而你则盯着与他接头的人,一定要小心轻易不要暴露自己,宁可跟丢了也最好是不要让对方发现!至于礼泉坊的曾记食铺······”
韩悦立即说:“使君,方才某顺道去礼泉坊观察了一下,发现曾记食铺已经关门歇业!”
“哦?你可曾潜入探查?”
韩悦摇头:“那倒不曾,某担心其内还有人,轻易潜入一旦被发现可能会打草惊蛇,因此只是观察一下就退走了!”
苏扬点了点头:“你做的对!某会派人去盯曾记食铺,这事你不用管了!”
下午申时。
一个小吏来禀报:“使君,大门外有一昆仑奴求见,他说他叫康纳,有要事向使君禀报!”
康纳?难道是暗器的出处打听到了?
苏扬当即抬手:“领他进来!”
“诺!”
没过一会儿,小吏就领着康纳走进了大堂,康纳进门倒头就拜:“化外野人康纳拜见使君!”
“起来吧!”苏扬抬了抬手,问:“可是六角流星镖的打造之处查到了?”
康纳爬起来说:“回使君的话,正是!我等在永和坊找到了打造这六角流星镖的铁匠!”
苏扬当即起身大声喊:“来人,传话给敬晖,让他召集人手准备行动!”
小半个时辰之后,苏扬等人在康纳的带路下来到了永和坊一家铁匠铺。
苏扬站在铁匠铺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匾上写着“孟家铁器”四个字。
走进铁匠铺,苏扬看见一个壮汉护着一个女子和两个孩子,他们被几个混子围在墙角。
苏扬对几个混子摆手:“尔等出去!”
几个混子连忙行礼后退出了铁匠铺。
苏扬扭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铁器,有刀、有剑、有枪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还有一些独门兵器以及各种工具,就是没有锄头、铁锹等农具。
这也正常,长安城乃是大唐都城,在这里如果打造农具就算锈成了渣子也只怕无人购买。
苏扬伸手从墙壁上取下一柄刀,试了试钢火,发现这刀很锋利,比军中制式战刀也查不到哪儿去,他抬头问那壮汉:“兄台高姓大名?”
那铁匠却也没想到苏扬如此客气,连忙拱手:“不敢称高姓,某姓孟,名奎,此乃某家娘子和两个小儿!”
孟家娘子连忙做万福:“奴家见过官爷!”
苏扬露出笑脸道:“尔等不必害怕,某只是来调查一件暗器的出处,这六角流星镖可是孟兄打造?”
孟奎其实已经看过这案子,只是他看的是康纳给的,而现在苏扬再给他看,他就得再看一遍,看完后说:“官爷,这暗器上的戳印虽然已经被磨掉了,但某可以肯定这就是某打造的!”
孟家娘子担忧的问:“官爷,莫不是我家郎君闯祸了吧?奴家早就劝过他不要打造此等凶器,可他说若不打造这些哪里能挣得了钱养家糊口······”
“尔等也不必担心,朝廷并没有规定不能打造这类铁器,所以孟兄的行为也不算犯法!
苏扬说完问:“孟兄,你可还记得是何人何时找你打造这暗器的么?一共打造了几多数目?”
孟奎想了想,“约莫有好几年了,让某想想······噢,想起来了,是四年前的冬天,有一人裹着裘皮大氅来到了小店,当时还下着雪,他拿出一张纸,纸上就画着这种暗器,说让我打造三百枚,我见他出手阔绰就答应了!”
“那你可还记得他的相貌,有何特征?”
孟奎抓了抓腮帮子和后脑勺,“哎呀,时间太久了,某记不太清了,而且当时他头都罩在大氅里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其声音似乎不是我大唐人士,官话说得怪怪的!”
苏扬眉头一挑:“你如何确定他不是我大唐人士,仅凭他官话说得怪怪的?”
“对的,如果是我大唐人士,即便是从岭南或辽东来的,说官话也只是口音不同,不会听起来有别扭的感觉,那人说官话让人听了很别扭!”
苏扬明白了,这种别扭感肯定是改变语系带来的。
虽然没有从孟奎这里得到决定性的线索,但从孟奎这里至少知道了订做暗器的人不是大唐人,而且对方身穿大氅,说明对方非富即贵,因为一般人是穿不起大氅得。
那么这个订做暗器的人要么是胡商,要么是在大唐做官的外邦人士,不过调查范围就太广了一些,看来进一步线索还得看韩悦是否能够跟踪到对方的老巢。
“孟兄,如果让你再见到此人,你能否认得出?”
“这个······某不敢确定能不能认得出,只有见了之后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