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起进了大理寺狱,很快来到了关押贺思齐的牢房门口,门口有四个禁卫值守,这是苏扬特意吩咐敬晖这么做的,他猜测贺思齐有开锁技术,因此才有此一举。
“打开!”敬晖对值守的禁卫示意,这四个禁卫是他安排的,并不是属于监狱编制,而是大理寺官衙中的行动人员。
锁链被打开,禁卫推开了牢门。
苏扬扭头看了看韦兆恭,韦兆恭说:“苏使君进去吧,我等就不进去了!”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是深夜不能升堂审案,苏扬早就要提审贺思齐了。
他跨步走进牢房来到贺思齐面前,“贺思齐,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本官命人动刑让你受不了才交代?”
贺思齐退到墙角靠着墙壁,一脸淡然的说:“到了如此地步,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苏使君想问甚只管问,某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小子怎么会这么配合了?苏扬本能的起了疑心。
他想了想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贺思齐道:“苏使君不是知道了么?”
“某让你亲口说出来!”苏扬手握着刀柄,眼神杀气腾腾的盯着贺思齐厉声大喝。
贺思齐叹道:“好吧,是契苾明指使的!”
苏扬扭头向牢房外看了看,拿着纸笔的书吏有些犹豫,因为按照规定不是正式升堂审案是不能给犯人录口供的,私下审问是违规行为。
韦兆恭及黄少卿等人见状都纷纷转过身去,表示自己没看到,对于这种集体作弊行为,负责口供的书吏也是醉了,不过想想也觉得可以理解,任何时候执行人员都不可能百分百按规定办事,这样只会束缚住手脚,施展不开。
况且这案子事关重大,也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再不破案,不仅苏扬无法交代,大理寺一干官吏人等都不好交差。
书吏立即拿着纸笔走进去录取口供,立即有人搬来桌椅板凳让他就坐。
苏扬又问:“说说你和契苾明的关系吧!”
“他是某的救命恩人,若无他搭救,某早已死了!因此为了报答他的救命大恩,他让某作甚,某就作甚,绝不违逆!”
苏扬又问:“说说他救你的经过和时间!”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无妨,苏某有足够的耐性和时间!”
贺思齐只好说:“那好吧!两年前,某参加乡试不中,心灰意冷返回家中,不想家中妻子竟然被恶霸韦登科强行霸占,某气愤不过去找韦登科理论,让他交换某妻子,可那恶霸不但不交换某妻子,还命人把某好一顿殴打,乡民们见我可怜就把我抬回家中,我受此大辱,又奈何不得那韦登科,一气之下到渭水边投河自尽,没想却被人救起,救某之人就是梁国公!他不但救了某,还给某报了仇,弄死了韦登科,救回了某的妻子!”
苏扬问:“所以你替契苾明卖命,他让你盗窃秘册,你就盗窃秘册?”
“是的!”
“混账!”苏扬大怒,“简直是胡言乱语!贺思齐,你把某当三岁小儿否?若是说的是真的,契苾明岂止是你的恩人,那简直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竟然出卖你的再生父母,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吗?”
“你说的若是真的,你应该把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而不是把对于你有天大恩德的恩人供出来!”
贺思齐一脸愤恨的表情,不断冷笑,“原本某也以为契苾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好汉,因此我夫妇二人都对他感恩戴德,某妻子被救出来之后,我夫妇二人就都住在了梁国公府,谁知不久契苾明见我妻子美貌竟然起了淫、邪之心,趁我不在把她奸、污,芸娘不堪受辱,投井自尽而死,契苾明这是个披着狼皮的畜牲啊、畜牲啊——”
看着贺思齐声泪俱下,一副深仇大恨的神情,苏扬迷惑了,难道这契苾明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沉思了一会儿,苏扬继续问:“你的开锁技艺是从何处学的?你进入将作监典籍房做事是谁安排的,当时负责此事的人是谁?”
贺思齐回答:“契苾明从岭南找来一个有戴罪之身的制锁匠,将作监典籍房那些锁都是采用他的制锁原理制作而成,他让某从此人嘴里得到了制锁的原理,又让某日夜不停的习练使用工具开锁,经过长达一年的时间练习,某掌握了使用两根细铁丝就能打开典籍房的密匦之锁!”
苏扬眼睛一眯,“你进入典籍房的时间不短了,既然你有轻易就打开密匦之锁的技艺,为何迟迟不动手呢?”
贺思齐道:“因为我只是个打杂的,我平常根本就进不了地下密室,也不知道契苾明需要的秘册放在哪个密匦之中,那里的密匦实在太多了,要找到目标所在可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