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问:“六万贯,不能再多了!”
张仁愿立即说:“卑职也不多要,最少八万贯,如果少了,卑职自己倒贴!”
苏扬笑了:“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最多七万贯,如果你干不了,某另外找人干!”
“君子一言!”张仁愿大笑。
苏扬一拍桌子:“驷马难追!”
东受降城修建完毕之后,苏扬留下陶大熊率兵两千镇守,自己带一万骑兵前往呼延谷准备筑城事宜,而张仁愿只带了两百人赶着苏扬调拨给他的牲畜和钱粮前往丰州筹备筑造西受降城。
呼延谷,在黄河几字形正中间以北,在这里筑城,可以虎视方圆四五百里,既可以挡住北蛮大军从此处入侵边境,亦可让北蛮各部无法在方圆四五百里范围内放牧,蛮族如果不能放牧,别说打仗的实力了,就是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
抵达呼延谷外之前,苏扬早已经绘制好了城堡的平面图形,工具和钱粮都很充足,但是这一带是在黄河以北,只有戍堡和烽燧,没有大唐的百姓在附近居住。
没有百姓居住,想要筑城就征集不到民夫,只能组织兵士们和附近戍堡和烽燧的戍卒进行筑城。
在他的命令下,呼延护东西两侧延绵四五百里的戍堡和烽燧的戍卒们纷纷被调过来集结,而各烽燧戍堡由苏扬重新派人驻守。
在搭建的临时营地内,数千戍卒在点兵台下列队集合。
“将士们,处于对北蛮频繁入侵的防御,某身为单于道安抚大使已上奏朝廷,征集各位前来筑城,筑城的目的就是要阻挡北蛮大军南下,各烽燧和戍堡可以以此城作为支撑,得到此城的支援和补给!”
“朝廷已批复了本将的请奏,延迟一些戍守岁满的兵士服役时限,待城池修筑完毕再返乡,在筑城期间,这些服役岁满的兵士每天获得十文钱的补偿,并包一日三餐!”
“不止是你们这些各戍堡和烽燧的戍卒,就连本将军带来的一万兵士也有一半轮换与尔等一同参与筑城,我们筑城期限是两个月,两月之内必须要把这座中受降城修建完成!从明天一早开始,我们就正式开始,先挖壕沟打地基,各位吃完晚饭之后就由火长、队正领着去取工具,工具要保管好,谁丢了谁负责赔偿!”
次日,轰轰烈烈的筑城工程开工了,吃完早饭之后,将士们和戍卒们拿着工具开始挖掘壕沟为城墙打地基。
数千人劳动的场面极为热闹,但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干活的时候有气无力,想干不想干的样子,还有不少人是能偷懒就偷懒,只要负责监工的武官不在场,他们就停下来休息。
一直过了三天,这天早上,苏扬正在整顿兵马准备进行操练,一个骑兵飞速奔来禀报:“启禀将军,有两百多戍卒偷偷逃走了,今天没有去工地干活!”
“什么?”苏扬大怒,“这些人为何逃走?是工地上给他们的伙食不行,还是活太重,他们不堪负重?”
骑士回答:“将军,都不是,这些逃走的人都是到了服役时限的戍卒,他们急切想回乡,而且筑城的体力劳动太重,他们不想干!”
苏扬怒道:“不是每天还有十文钱的工钱吗?他们连钱都不想要?”
“······”
苏扬趁着脸,这东西四五百里的戍堡和烽燧中的戍卒加起来可有一两千人,如果这事不严肃处理,只怕接下来会接二连三都有人逃回乡。
“来人!”
“在!”一个校尉站出来抱拳答应。
苏扬道:“命你部分为五个部分分散追击这些逃走的戍卒,把他们全部抓回来!”
“诺!”
在大量骑兵的快速追击围捕之下,逃走的两百多戍卒在三天之内被全部抓了回来。
这二百多人排成一排排跪在新筑造起来的半截城墙下,每个人都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
苏扬手握刀柄在一排排逃兵们面前走过,高声喊:“历来都有军令如山倒的说法,军令下达,若不服从,杀无赦!尔等虽已到服役时限,但朝廷已经批准延迟两个月的返乡时间,你们擅自出逃,当以逃兵论处,今若不杀你们,军令就如同虚设!”
一个跪着的逃兵大哭:“将军饶命啊,俺家里还有六十老母要奉养,俺不能死啊!”
二百多逃兵顿时哭声一片,个个嚎啕大哭,有人悔不当初,有人脸色木然,只是流着泪。
苏扬举手麾下:“斩!”
一片片刀光闪过,两百多颗人头滚落在地,周围数千将士个个神情凛然,心有戚戚。
苏扬高喝:“再有擅自逃走者,当如此状!”
经此一事,所有将士再也不敢私自逃走,再也不敢在干活时偷懒了,真正只用了两个月就把一座比东受降城的面积大了三分之一,高度高了一丈的城堡筑造起来了。
不久,张仁愿也用苏扬给他的牲畜和钱粮招募到许多生活无所依的丰州百姓在黄河几字形西北岸筑造了一座与东受降城相差无几的城堡,到了九月初,三座受降城竖立在河外草原的腹地,周围放牧的北蛮部族担心遭到唐军骑兵的攻击,纷纷赶着牛羊北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