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教父和教子(2 / 2)

天神下凡 烽火戏诸侯 2486 字 5个月前

奥古斯丁和老克拉夫相视一笑,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赶紧熄灭卷烟,招招手,沙哑嗓音透着慈祥,“小克拉夫,来。”

孩子摇晃跑到老人身边,被老伯爵抱在怀里,在克拉夫家族,每一位孩子都要尽快学会走路和奔跑,跌倒了绝不会有人去搀扶,因为唯有这样,才能在少年时代就迅学会骑马和持有长矛,不怕伤痛,而以在任何战场上身负伤痕为荣。所以克拉夫家族内,极少有打架打输了就去父辈面前哭诉的孩子。奥古斯丁并没有阻拦教子对他持之以恒的观察,推开窗,散去烟味,坐回位置后感慨道:“屋大维就要去帝国南部边境了,这一次如果能拿到手一枚常青藤徽章和一颗虎尾兰勋章,那他就集齐帝国二十一种战争徽章了,上一位,可得追溯到四十多年前。”

大6上最富侵略性的战争之子已经蠢蠢欲动。在泰坦头号公敌澳狄斯亲王死后,狂妄的泰坦激进派都扬言神圣帝国一夜之间从青壮年退化到了婴儿,泰坦的骑士剑完全可以随意宰割,神圣帝国现在的边境大军团长更适合去鹅绒床上伺候夫人们,而不是抗衡史诗大6上最强大的骑士团。澳狄斯亲王的一生宿敌,泰坦战神威廉亲王则更干脆一点,明言要将泰坦的马蹄碾压在每一寸神圣帝国土地上。根据被凯撒金币俘虏的泰坦高层军官数封密信,表明这将是近二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此次泰坦将史无前例地同时投入六支军团参与战役,而且迹象显示千年来替史诗大6苦苦守卫北大门的卡妙王国将要遥相呼应,不计代价地先与“气候”这道神圣帝国最大屏障作战,然后同时对神圣帝国动攻势。但一次,神圣帝国没有像五十年前那样惊慌地派遣携带大量金钱的使者团前往极北之地去台面上的郑重谴责和台面下的“馈赠”,朱庇特大帝保持了近似自负的沉默,有条不紊准备两线作战,看来这位大6上最低调的王者试图证明五十年后的神圣帝国不再是五十年前那个生存于夹缝中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的国度了。而帝国内部的将军们,尤其是近几十年崛起的军事新贵,一样信心十足,并且野心勃勃。大司祭拿破仑现新大6,火炬年轻女巫打破百年记录被玛雅神庙召见,以及银行家们的活跃和对战争的潜在支持,一切都显示帝国的繁荣和崛起,私下会谈,都在讨论神圣帝国何时能够拿到手使徒牌的黑桃a。

老伯爵笑道:“那些胸口勋章少到可怜的将军是不会给屋大维这个机会的,除非他以违犯军纪的代价冲到第一线。”

奥古斯丁会心一笑。女人嫉妒对其她女人的美貌,文人嫉妒其他诗人的鹅毛笔,那么将军,自然都会嫉妒挂在其他战士胸口上的徽章,并不难理解。

老人眨了眨眼:“我透露给你一个秘密,屋大维一直让我保密的,这二十一种徽章,他只会留给家族一枚铁橡树,给小克拉夫一枚常青藤当成年礼礼物,其余的,都会送给你,因为他知道你是一个家族徽章和战争勋章收藏家。”

奥古斯丁哈哈大笑,打趣道:“早知道这样,在圣卡洛尔魔法学院,我怎么都应该强忍他的满嘴酒气,跟他表现得更热络一点,而不是赏了他一拳头。”

老克拉夫摆摆手嘿嘿道:“没关系,屋大维就喜欢这样的友谊。这个家伙可不习惯一见面就聊畅销诗集或者贵族八卦的那种繁冗礼节。”

“爷爷,父亲又要离开家去上战场了吗?”小克拉夫一脸忧愁。他很聪明,走路学得慢,但读书识字却很迅,这可能是遗传了他母亲的优点。

老伯爵有些不悦,刚想要说教一点家族教育,却被奥古斯丁眼神阻止,后者微笑解释道:“小克拉夫,你想成为一名骑士吗?”

孩子一脸犹豫,因为母亲刻意放弃礼仪官而是亲自上阵的教导,让这位克拉夫新继承人更向往长成为一名优雅贵族,当然,目前为止年幼的孩子还不太懂优雅这个词汇的含义。

老伯爵轻轻咒骂了一句。老人对那个儿媳妇没有半点好感,倒不是对她平凡身份的不满,而是反感这个女人竟然妄图执掌一个军事家族,并且更该死的是还想要去把克拉夫变成一个扯蛋的文艺家族。奥古斯丁瞪了一眼满嘴脏话的老伯爵,老人尴尬一笑,果然闭嘴。奥古斯丁耐心说道:“小克拉夫,教父小的时候,有一个愿望,就是成为骑士,能够骑上巨龙,你想吗?”

听多了母亲娓娓道来的史诗中精彩故事的小克拉夫眼神闪亮,使劲点头。

奥古斯丁柔声道:“而我之所以希望能够成为骑士,是希望等到母亲的扈从骑士老了,拿不动长枪了,能够亲自去保护她。小克拉夫,你想要长大后,亲自保护你的母亲吗?”

小克拉夫沉默了,很用心地去思考,然后点头。

奥古斯丁轻声道:“很好。教父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希望小克拉夫能够做到,而且做得很好。因为你的母亲,也许不是一位赢得所有人尊重的女人,但肯定是一位很好的母亲。所以哪怕你的爷爷并不喜欢她,而且等到你的父亲年老了,不再能骑在马背上驰骋了,那时候,你就要挺身而出,保护她,保护这个家族。也许,你会遭遇各自坎坷和困难,和教父一样,有些孤单地在这个世界艰难生存,但是小克拉夫,不管如何落魄,你都要坚强,跌倒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跌倒带来的疼痛打败,那样一来,你的母亲和你身处的家族,由谁来保护?”

小克拉夫并没有完全理解,但想要保护父母和爷爷这个最简单的愿望,他还是懂的。

老伯爵一声叹息。

若不是眼前年轻教士这份可敬的孤单和不被人知的虔诚,他一个活不了多少年的老家伙又为何冒着巨大风险去与之为伍?

书房外,一位夫人端着摆放有两杯散浓郁香味红茶的茶盘,神情动容。轻轻呼吸一下,她放弃敲门的念头,远离书房而去,因为她第一次觉得在那里,拥有三个不同年龄段的男人,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