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这一刻,她好像重回人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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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在空中掠过,??燃起火焰迎面扑来,炙热风浪烧得皮肤通红,浑身一阵刺痛。

但即便如此,??舒瑶也还是在努力地追逐着。

在强大神压跟前,舒瑶微不足道灵力显得尤为渺小,??脚底剑乎承载不住她重量,??在空中摇摇欲坠。

再快点。

再快点啊!!!

那只凤凰飞得在是太快了。

舒瑶只眼睁睁地看着它越飞越远,心一点点凉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失望,便看见那火凤突然方向一转,??又朝她飞了回来。

舒瑶惊喜地瞪大眼睛。

谢姮坐在凤凰背上,低声赤言说:“这是我朋友,容我和她告别。”

赤言虽觉得这些凡人一个接一个,颇为烦人,??但还是听从公命令,在空中急急一转弯,??朝着那空中不死活凡人绕了好圈。

“啾——”

赤言拍着翅膀,??眯眼俯视着舒瑶,在她身边环绕,??巨大凤尾拖曳燃起火,堆积成极高风火漩涡。

舒瑶仰着,??望着凤凰背上眉眼清冷女子,??眼睛蓄满了泪,??含着哭腔叫她:“谢姮!谢姮你要到哪里?我等了你很久,我已经、已经为你证清了,我也可以保护你了,可是你就要离了吗?你还会再回来吗?”

这是落炎谷一面后,??舒瑶第一次见到谢姮。

她道发生了什么,可还是觉得这一切和做梦一样,上一刻大都还是好好,谢姮还盛装打扮,亲自过来看她比试,还在落炎谷安慰她,为什么下一刻,谢姮就遍体鳞伤,再也不肯回来了呢?

舒瑶不想失她。

可她和羲不一样,她不也跟着谢姮离,她还有太玄宗师兄弟们,还有爹爹和娘亲,可与此相同,无论谁让她割舍谢姮这个朋友,舒瑶都不愿意。

谢姮俯视着舒瑶哭花小脸,微微笑了笑,低声道:“舒瑶,你不是爱哭鼻子人。”

如今却哭得这样伤心。

谢姮想起自己即挖心,也微微黯然,但既是告别,还是不要如此伤感。

她努力地安慰舒瑶:“不管我哪里,你都是我最好朋友,谢谢你为我澄清真相,我很高兴……”

“……但这是我与藏云宗私怨,不要因为我,与其他人闹得不愉快,凌云子和谢涔之,在大事之上都很好,你要听从他们安排,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如今妖魔横行,不要再一个人偷溜出来了。”

她太了解舒瑶,一眼便看出舒瑶是偷溜出来。

望着舒瑶哭得越来越花脸庞,谢姮一狠心,偏过,叹息道:“回吧,不要再追了。”

话音一落,火凤凰往上一掠,又再次飞出了很远。

“谢姮!!!”

舒瑶嘶声呐喊。

这一次,无论舒瑶如何追赶,都再也看不到谢姮身影。

她真离了。

无垠之海距离藏云宗很遥远,但凤凰飞得很快,抵达无垠之海时,正值夜晚,前来迎接小仙童站在海边,安静等候着赤言。

“小仙名叫阿童,见过二位神君。”

阿童说着,抬起眼来,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赤言身边谢姮,似乎觉得眼熟,但想起仙君先前吩咐,便谢姮躬身行礼道:“见过汐姮公。”

“汐姮?”谢姮疑『惑』地偏,青羽笑道:“小殿下连自己名字都忘了,这是当你刚降生时,帝君亲自给你取名字。”

谢姮耳根微红,心道原来她叫汐姮,当初取名谢姮,也确不怎,便想到了这个姮字。

原来是有关联。

阿童朝他们躬身道:“我仙君恭候已久,请随小仙过来。”

谢姮率先往前,青羽赤言紧随其后。

一路上,谢姮看到了很多熟悉景象。

无垠之海慕氏一族,与南坞容氏联姻,势力极其壮大,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是跟在谢涔之身后,彼时容慕二族联姻,谢涔之身为藏云宗少宗,亲自过来送贺礼。

她那时不情况,只道跟着醒来见到第一个人,一路尾随着少闯了人道侣大典,那衣少正与成亲慕二公子低声交谈,突然听人问:“那外赤着双脚、披散发姑娘,少宗可认识?”

少循声看,看到她之后,刚想说不认识,她便抢先一步道:“这是我恩人。”

少眉目冷凝下来,沉声道:“我救你一命,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记得恩情,更不必纠缠不休。”

谢姮却抓着裙摆,有些茫然道:“可是,我只认识你呀。”

少冷声问:“你人呢?”

谢姮想了想,抬手抓着脑袋,老摇:“我、我都……不记得了。”

少眼神更凉,眸子里如压着一层雪光,与她沉默视。

许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显得太不够体面,他她叫到僻静之处,耐着『性』子给了她许多灵石,说:“拿着此物,衣食住行无忧。”

谢姮捧着灵石,却听懂他言下驱逐之意,又说:“你救了我,我是可以报恩。”

少微微偏,睥着她,眉目有些骄傲,像是不觉得她一介凡人有何报恩力,无情拒绝道:“不必了。”

他拂袖而,可她不该何方,便还是一整夜守在外面,眼巴巴地等着他再次出来。

后来他再次出来,她不辟谷,不懂御寒,已经饥饿交加,摇摇欲坠,便摔进了他怀里,昏『迷』前还看着那一排排璀璨红灯笼,『迷』『迷』糊糊道:“好……好多星星……”

少被她逗得微微一哂:“无垠之海没有星星,这些是灯笼,以九九八十一只东海鲛人烛制成,象征今日结合道侣,日后天长地久。”

说着,他又蹙眉道:“可你却记得星星,莫不是在用失忆诓我?”

话刚说完,她便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

她那时只记得,少怀抱又清冷又温暖,给她一种安定感觉。

后来,谢姮拜入藏云宗,成为长老之后,也随着谢涔之来过此地一回,只可惜那一次,这里没有很多好看灯笼,她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已经学会了很多规矩,不会再那般惹他烦了。

一转眼,一百都过了。

诸多记忆一闪而过,谢姮重新抬眼,已绕过重重长廊,来到了正殿。

正殿立着一位青衣男子,闻声转身,目光从谢姮脸上掠过,抬手行礼:“见过汐姮殿下。”

此人嗓音极冷,像雪夜里风擦过耳畔,让听者为之一寒。

谢姮上他眼睛。

即使是眼睛,也是极为凉,如果说天『性』寡淡之人眼神淡漠,他便是无悲无喜,无惊无怒,像一汪死水,幽深如渊,人吸入其中。

是广隐仙君。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他,但每次上他这无情双眸,谢姮都下意识想避。

这么冰冷人,给人一种彻骨寒意。

她颔首道:“好久不见。”

一边阿童听见谢姮这么说,顺势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他方才纳闷为何这位神族公看起来如此眼熟,这不就是藏云宗谢姮长老吗?!总是跟在陵山君身后那位!

原来这位就是神族寻了一百公啊。

广隐却略过了叙旧,只道:“青羽神君已提前会来意,公前来取心,在下已一切备好,不公何时动手?”

谢姮沉默不语,羲闻言飞了出来,又紧张地搂着谢姮脖子,像是争分夺秒地和谢姮再亲近亲近。

广隐看出谢姮犹豫,又说:“无妨,公许是还未准备好。”他看向阿童:“今日也不早了,先安置位住下,日一早再动手也不迟。”

谢姮便暂时安置了下来。

她趁着夜『色』在这偌大慕氏宅邸中四处,阿童跟在她身后,见她站在慕那座千踪石前,便解释道:“我仙君曾有一位夫人,只是后来失散,至今下落不,夫人失踪时,腹中尚有一子,我仙君为此险些入魔,这才选择了剖心。”

“这座千踪石,带有夫人气息,若有故人靠近,哪怕改换容颜身份,也会随之亮起。”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声音从身后响起。

“咦?是你。”

谢姮转身。

来者是一个相貌俊朗男子,锦衣玉袍,桃花眼盈着笑意,笑『吟』『吟』地望着她,“我记得你,当追在谢兄身后小丫。”说着,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道:“看来……你身份变了,想不到竟是烛龙。”

谢姮朝他颔首:“慕二公子。”

来者是慕二公子,广隐弟弟,慕则。因为与谢姮比较相熟,谢姮便没叫他道号。

慕则笑道:“我听说了藏云宗事,看来你是真决定离谢兄了?”

谢姮缄默不语。

慕则又道:“凤凰飞得再快,也快不过传音符,谢兄身受重伤,加上身兼责任,来不了无垠之海,他让我转告你,无论你如何选择,是谢涔之欠了谢姮,他定会偿还。”

谢姮垂目凝视着脚尖,又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谢涔之从未输过,即使受了四鞭,也无关痛痒,又怎会身受重伤?苦肉计已经无用了。无论如何,日我便——”

慕则皱眉道:“他右手被废,心魔入体,你不道么?”

“什么?”谢姮猛地抬,眸光瞬间一凝。

右手?心魔?

“你不道?”

慕则皱眉,看她惊讶至极样子,便谢涔之居然选择瞒住她,无声叹息,“你身边这这位赤言神君,先前藏云宗杀了人,玄火烧得谢涔之手只剩下骨,他急着抵御魔族,无暇治,如今应该彻底废了。”

他这么一说,谢姮也想起最后一面,他似乎是左手执剑。

当时她未曾多想,只是急于离。

是赤言做?

难怪那日赤言说采『药』,却是空手而归。

谢姮猛地闭目,袖中手攥紧成拳,沉默许久,才道:“赤言是为我出,不怪他。”

慕则道谢姮经历事,换谁都会有心结,便也没有再劝什么。

他只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也是,做无心之人也没什么,像我阿兄那样,我看着也还不错……至少再也没什么牵挂了,就是不近人情了点儿……”

这句话却提醒了谢姮什么,谢姮突然离,快步找广隐仙君。

她要问问,从前试剑大会上,他为什么一眼就看出她应该无心。

还有,不为何,谢姮总觉得,青羽和赤言总是话中有话。

虽说他们是她人,不会害她,可谢姮总觉得,挖心不单单只是挖心,这背后似乎还有着什么。

为何她会被放入不属于她心?

为何她又会昏『迷』在无垠之海?记忆全失,修为全无?

为何她独独与有神族都不一样,不必受天地法则约束?

这一切,她都未曾弄。

还有,鬼都王利用江音宁破出封印,为何又道落炎谷?还似乎她神族身份毫不惊讶,这是不是与魔有关?

就连谢涔之,似乎都不道落炎谷存在。

赤言和青羽听命于哥哥,似乎避讳着什么,急于让她取出心。

广隐是不是道什么?

谢姮脚步不停,广隐屋外仆人看见谢姮过来,都着急通报,但不敢拦她,有人迟疑道:“公,我们仙君正在——”

话音未落,谢姮便推了门。

她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男人站在屋子里,微微拢着袖摆,一只手上染了血,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一只通体雪九尾狐,被掐着颈子垂在空中,已然没了气息。

听到身后动静,男人转身过来,随手那只狐狸往地上一扔,掌心一抬,狐狸身躯连带着血迹一起化为灰飞。

广隐这才抬眼看她:“公找我何事?”

谢姮记得这只狐狸。

这是广隐灵兽,极为罕见,当广隐参加试剑大会,这只狐狸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还欺负过羲。

他杀了他灵兽?!

刚杀了自己灵兽,广隐语气却如吃了饭一样毫无波澜。

谢姮询问话便硬生生一转,变成了“你为何突然下此狠手……”

广隐漠然道:“它跟在我身边久了,便忘了本分,日渐放肆,无用之物,留着何用?”

谢姮缄默。

她感觉到躲在袖中羲又始发抖。

广隐朝她近了步,漆黑眸底含着审视,缓缓道:“公觉得可惜?”

谢姮说:“契约灵兽我而言,很重要,也是我人,以我无法理解。”

“公日剖心,今日言行却还是有情。”广隐唇边划过一丝嘲意,“您现在到底是汐姮,还是谢姮?”

广隐语气太寒冷。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时,总觉得他看她眼神,与看那只死狐狸没什么区别。

谢姮掩在袖中手指不自觉地用力,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抬起眼睫,清亮双瞳直视着广隐,“我来找你,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广隐:“为何不问赤言神君?”

谢姮说:“有些事,赤言也未必晓,而那些他不肯告诉我事,定是有苦衷,我现在问及,也只是让他们为难。”

她说着,微微默然,又低声道:“赤言和青羽,是真心待我,我感觉到。”

真心待她之人,她便不忍伤害。

谢姮总是为旁人想很多。

谢姮道自己现在很矛盾。

一面要成为和广隐一样无情之人,一面又还是被这颗心左右心志。

她径直问道:“当你为何说我与你是同一类人?你若是早就看出我身份,为何不告诉我?你若不,又为何会说那句话?”

说到此,谢姮打量着他,冷声质疑道:“你是真心为神族做事么?”

广隐微微一滞,垂目俯视着小姑娘透亮眸子,神『色』突然有了些许波澜,只道:“世事无绝正误,我只站在我自己立场上。”

“为何不告诉?”

谢姮往前步,字字如碎玉落盘,连声『逼』问:“我丧失记忆,流落在外,只是想回而已,我哥哥也只是想寻回亲人,告诉了又如何?”

她眼睛里燃着两团火焰。

如此咄咄『逼』人。

谢姮放下有温柔,如此『逼』问时,便有一种无形压迫气场弥漫来,盖过了广隐,真正有了些许神族之凛然威严。

广隐听着谢姮这话,突然发觉,那两个神君居然真没有告诉她神族打算。

焚毁天道,重塑三界,神族要灭了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