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只好擅自做主,让府兵们去最近的商铺搬些东西回来充充门面。
至于寝房等其他地方,反正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宾客们不敢进去闹洞房,只能等王爷或王妃回府后再做定夺。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接亲一事。
“来人,快去禀报容妃娘娘,殿下剿匪未归,还请娘娘示下!”
话落,一个黑影便匆匆出了府,从侧巷打马飞奔往皇宫而去。
可人还没踏进宫门,就遇上一队人而来,为首的是一个八岁的玉面少年。
还未走近,就听有人沉声发问道:“可是承王府来报信的?”
那侍卫只是惊讶了一瞬:“正是……”
“容妃娘娘有令,承王剿匪辛劳,陛下特许十三皇子代兄拜堂!”
听到代兄拜堂四个字,侍卫心里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幸好容妃娘娘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否则等他进宫赶去报信定会误了吉时。
刚松一口气,就听十三皇子沉着脸开了口:“迎亲的队伍到哪儿了?”
“已出了王府,只怕已经到相府接亲了。”
帝景皓听了思考了一瞬,然后当机立断道:“直接去太庙,本殿替四哥先顶着,你去城门守着,四哥一进城就带他来太庙。”
“属下遵命!”侍卫领了命,直奔太庙而去。
直通皇城的东直街上,锣鼓阵阵,唢呐飞扬。
街道两边本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却因为一件突发事件而堵塞不通。
皇家两对成亲的喜轿居然撞道了。
因着同是去太庙祭祖,抬轿的一不留神,承王妃与龙渊王妃的喜轿就撞到了一起,谁都不肯让谁。
“姐姐真是小肚鸡肠,竟然连喜道也要跟妹妹争。”
方才接亲时没看到帝景宣,穆诗妍心里总觉得有些慌,此时被凤浅的花轿这么一撞,她实在忍不住就开了口。
悠闲坐在花轿里的凤浅闻言先是翻了个白眼,然后眸色眯了眯出声:“既然妹妹着急,那你就先走一步吧。”
穆诗妍上赶着去投胎,她今天就是让她一次又何妨?
穆诗妍心情本就烦闷,此时再听到她咒自己先走一步,心底的火气就压不住了。
“什么叫……”
只是她刚开口,就被喜婆轻声打断了:“王妃,切莫误了吉时!”
“多谢姐姐体谅,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穆诗妍把话咽回肚子里,得了便宜的她还不忘当众卖乖,“姐姐也要加油哦,要是误了吉时可就不吉利了!”
话落,她的花轿就撞了撞旁边的凤浅的花轿,然后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地一溜烟而去。
只是一越过凤浅的花轿,穆诗妍便对轿外的心腹轻声吩咐了一声。
紧接着,她花轿后抬嫁奁的队伍便加快脚步插了进来。
嫁奁队伍极长极慢,且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凤浅这边的迎亲队不得不停下来等他们过去。
领路的陌凛看着眼前冗长的队伍,忍不住对着轿内喊了一声:“王爷!”
帝北珩平静地坐在凤浅身边,就连呼吸都没乱一分,没有出声指示。
陌凛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着抬轿的车夫们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原地等候。
凤浅感觉到抬轿的人停了下来,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自古就有喜轿在路上不能停顿、不能回头的说法。
她让路了,穆诗妍一定是故意想让她难堪。
正想着,却听身边的男人冷不丁开口道:“听说承王妃出嫁,穆相为她置办了三百抬嫁妆。”
因为腿脚不便,帝北珩并没有没像寻常男子一样骑马迎亲,而是与她同乘花轿。
他今天穿了一身低调的玄色喜服,墨发高高束起,俊逸的脸上少了几分苍白,多了几分喜气和生机。
他此时开口,浓黑的眉目间却透着几分狷狂,矜贵邪戾,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这男人的容貌本就世间独有,此时更是邪肆入骨,凤浅差点就被他这一身气质勾了魂。
反观她自己,一身张扬的红嫁衣,三千青丝只用一根凤簪高高挽起,简单又冷艳无比。
都说阴阳相合,此刻,她与他并肩而坐就是活脱脱的一对璧人。
欣赏着美色的凤浅心情好了一些,不由挑眉道:“怎么,你看上了她的嫁妆,后悔娶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孤女了?”
帝北珩不屑冷哼:“本王岂是那等肤浅之人?”
若不是这男人嘴角那抹邪肆的笑容,凤浅几乎就信了他的邪。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了。
反正只是一场交易婚姻,没有嫁妆又有什么关系?
穆诗妍气势和风头倒是占尽了,一会儿不还是没有新郎拜堂吗?
她心情刚舒展了一点,却见那男人嘴角忽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憋着什么坏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