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道高亢的责问声:“公主殿下这么快就攀上了龙渊王,是不想对微臣负责任吗?”
众人循声回头,发现正是先前不知跑到哪里躲清闲去的大理寺卿厉无忧。
只不过他此时面色潮红,神情荡漾,一看就是醉得不轻的样子。
帝北珩的目光落在厉无忧潮红的面容上,下意识就皱紧了眉头。
见他这个时候出来为自己解围,心里就十分断定他可能被人算计了。
他很清楚厉无忧的秉性,自打他入大理寺办案以来,就开始滴酒不沾,更不可能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喝得烂醉如泥。
不动声色地给不远处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找机会去查探一下厉无忧的情况。
慕容倾城一见厉无忧没中招,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大人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想做本公主的驸马?”
厉无忧眯起了眸子,他虽然看起来喝的烂醉如泥,可脑子却异常清醒着。
他在宫门口就察觉到慕容倾城今日不对劲,本想远离这个女人,不料却在假山后面碰了个正着。
而他离开假山后不久,发现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流失,四肢变得软绵无力,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发起了热来,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来。
直觉告诉他自己可能中了毒,可他方才强行拖着身体去偏殿找太医看过了,太医把完脉也没查出什么,只说他可能是喝醉了。
可他今日滴酒未沾,根本就不可能醉酒。
唯一的解释便是,方才在假山后面,慕容倾城偷偷给他下了什么药。
于是他不惜割肤放血来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强撑着软绵无力的身子回到了宴席上,想来找她对质。
谁知他刚一回来,就听到她要强迫龙渊王休妻娶她。
厉无忧心头一气,想都没想就开了口。
此时见她竟然明嘲暗讽自己想当她的驸马,便冷笑着道:“公主与在下都有过肌肤之亲了,难道还想嫁给别人吗?”
厉无忧心里怒极了,恨不能将这个女人生吞活剥了。
既然想害他,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不等她反驳就继续往下说道:“下官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尊贵的公主殿下,可公主殿下的清白已经毁在了下官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北离皇室因为微臣而蒙羞了。”
他一口一个毁她清白,让慕容倾城气得只想拿刀砍他。
可她不能坏了皇兄的计划,于是咬紧牙关道: “厉大人,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恶!
七日流芳那种顶级的迷药都把他放不倒,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话说皇兄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放不倒就算了,他竟还敢跑出来破坏她的好事。
破坏好事就算了,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夺了她的清白!
倘若自己今日不选他的话,不知道他还会怎么闹下去呢。
若真被他胡闹一番,那他们岚陵皇室的颜面可就真要被她丢光了。
正想着要怎么脱身,就听厉无忧软绵绵地开了口道:“公主殿下当真不知道吗?”
慕容倾城一抬眸,就见他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来,上面还染着一抹嫣红的血迹。
看清这方沾血的手帕,在场的女眷们都是面上一红,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想到倾城公主先前确实离席了一会儿,回来后又形容有异的模样,那些世家公子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见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自己,眼底还带着各种鄙夷,慕容倾城不由皱紧了眉头。
尽管那方手帕不是她的,可她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直到见到自家皇兄也沉着脸看了过来,她才隐隐有些明白厉无忧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好啊!厉无忧这个疯子!
竟敢误导大家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种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要怎么解释?
在这个节骨眼上,厉无忧拿出了他们“苟合”的证据来,根本就不会有人再听她解释。
果然,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帝北珩冷声道:“倾城公主还真是好算计,一面偷偷与人做下苟且之事,又一面对本王表演情根深种的戏码,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听一直未出声的慕容凛沉声打断道:“龙渊王,还请慎言!”
他是想除掉这个碍眼的人没错,可是也没有必要为了他而搭上自己亲妹妹的一生。
女子的清白本就珍贵,倾城为了他已经牺牲不少,决计不能再搭上她的清誉。
没想到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今日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打乱。
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厉无忧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