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崔庭之上马,小厮便已没影儿了。
只先让府里的几个大夫拿着药箱快马前去。
随后又将邢斐烨喊起来,询问那些药该如何送去。
有些药实在名贵,是断断不能受潮的。
如今的天气,实在不宜运出去。
正陷入深睡的邢斐烨骤然被吵醒,脸上的怒气愈发明显。
他靠在上好的紫檀木雕祥云纹架子床上,主仆二人隔着一翡翠屏风。
邢斐烨双手交叉着放在身前,不耐烦地闭着眼睛,“你最好有急事找我,不然滚出邢府!”
那小厮跪在地上,却并不慌乱。
实在是他太清楚邢斐烨最在意什么。
一个是崔庭之,一个便是南宫温宁。
方才崔庭之来求,自是重要之事。
“回家主,方才镇南大将军来求大夫,说是让咱们府里把现有的药材给他送过去,属下是想请教,有些名贵的药材受不得潮,是现在送去还是...”
邢斐烨缓缓睁开眼,原本迷离的眸子变得清明起来。
“将蜡烛都点起来,这么暗,晃死了!”邢斐烨起身蹬上镶红宝石珠子的靴子,“去,将府里所有的马车都派出去,每驾马车里带着三人看着药材,里面放上火炉,边走边烤!”
他还不信了,就这样,还能受潮。
“是,家主机智。”
“记得麻利些,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磨蹭耽误了事!有你们好果子吃!”邢斐烨眼神变得凌厉,俨然像那个一点私情都不讲的包公。
“是,家主。”
邢斐烨见人影消失在大雨滂沱中,他只转身,回到床上后翻来覆去竟也睡不着了。
他翻来覆去,好奇是谁伤着了会让崔庭之如此紧张。
思来想去,他还是有些忍不住。
深夜换了一身黑衣,随便裹了身蓑衣斗笠,匆匆驾马离去。
他从崔庭之后门进入,拴好马后轻车熟路地朝崔庭之书房奔去。
还未到,便见那里一片漆黑,丝毫没有人过来的迹象。
邢斐烨双臂交叠,笑道:“这死东西跑哪儿去了!”
随后,他转身出去了,漫无目的地转了转,见到这府里的人都朝一边去。
他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过去,“宝珠...”
他的脸色愈发不好,像闪电似的一溜烟便奔了出去。
那是崔庭之女儿崔宝珠的院子!
难道是崔宝珠出事了!
他越往那边走,人便越多。
邢斐烨更是暗叫不好。
这可是他们仨唯二的下一辈儿啊!
“崔庭之!宝珠怎么了啊!”邢斐烨边跑边喊,甚至已经不顾形象。
正厅里的崔庭之正急得厉害,简直是如坐针毡。
忽然听到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眉头紧蹙,起身便往外走。
“邢斐烨!你吼什么!”他刚迈出脚,邢斐烨整个人像是刹不住了似的撞了过来。
崔庭之便看到一鬼影蹭的一下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