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苦无当场怔住,眉梢一紧,不敢置信地吐出两个字:“什么!”
瑞霜稍稍低头,小脸一红,诚心诚意地致歉道:“不好意思啊,我有些饿了……”
苦无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不光是瑞霜,就连自己也觉得尴尬万分,致使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
须臾,苦无才暗暗喘了一口气,有条不紊地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柴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瑞霜顿时变了脸色,露出了兴高采烈的神情,惊喜万分地连声答应道:“好啊好啊!”
两人加快了脚步,根据自己平时的经验,顺顺利利地找到了柴房所在。
苦无正想推开房门,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脸上的表情拧成一团,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栓,诧异万分地脱口而出道:“锁……锁上了?”
瑞霜火急火燎地凑上前去,定睛一看,同样疑惑不解地说道:“还真锁上了!”
“奇怪……”苦无愁眉不展,若有所思地说,“连柴房都锁?神宗可不是这样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神宗有神宗的规矩,城主府自然也有城主府的规矩。”瑞霜把手一挥,干脆利落地说道,“哎呀算了,别管这么多了,让我来!”
语毕,瑞霜便伸出一只手凝聚内力,二话不说,直接简单粗暴地轰开了门锁。
苦无一惊,正想出手阻止,不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但好在没有招来别人的注意。
瑞霜沾沾自喜地拍拍双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而后,二人便毅然决然地推门而入,似乎是已经饿得饥肠辘辘,等不及了一般。
苦无紧随其后,细心地把门带了上。
两人就这样借着微弱的月光,战战兢兢地于黑灯瞎火中摸索前行。
瑞霜正在桌子上捣鼓些什么,而苦无则是喘着粗气,心惊胆颤地提醒道:“小霜,此地不宜久留,你快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瑞霜一边东寻西找,一边冷漠地随口敷衍道,“你别催,我马上就好。”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你们是谁?”
单凭这四个字,愣是把两人吓了一跳。
他们出于本能,惊慌失措地转了个身,惶恐不安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墙角的草席上,竟有一人正襟危坐,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直叫人心慌意乱。
情急之下,瑞霜惊恐万状地脱口而出道:“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快上!”
只见瑞霜提起桌上的菜刀就朝那人冲了过去。
苦无亦是一个箭步来到了他的跟前。
两人都将各自手中的兵刃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致使那人不得不微微抬头,斜视他们,一时之间,顿觉凉意入体,寒冷刺骨。
“别动!”苦无正色庄容地提醒道,“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汝之小命不保矣!”
瑞霜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庆幸道:“还好我们眼疾手快,动作迅速,否则叫他招来了人马可不好。”
“二位若是担心会有人察觉到你们的踪迹,那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那人泰然自若地回应道。
“什么意思?”苦无不禁眯起了眼睛,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没有这个必要?”
那人有理有据地说:“因为现在这三更半夜,我这静心别院只我一人,二位无需惊慌。”
“城主府虽大,可素来是有重兵把守,这里又怎么可能会只有你一个人。”瑞霜表示怀疑地说,“还有,什么叫你的静心别院,你到底是谁?”
那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略显紧张地自报家门道:“鄙人王沛琛,乃是城主之子。二位不认识我,想必是从外地来的?”
王沛琛憨厚老实,任劳任怨。一双眼光常噙泪,两弯眉棕中带黑。善解人意,有朴实无华之纯良。寡言少语,吐唯唯诺诺之怯意。不骄不躁,性情温顺不孤傲。不卑不亢,知恩图报乃忠良。向来不依也不饶,坚守圣贤忠正道。
瑞霜冷笑一声,斩钉截铁地说道:“呵,真是荒唐。你一说你是城主之子,那就更荒唐了!如果你真是王允川的儿子,那么你所处的别院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兵将镇守?”
“而且你住这种地方,这难道是城主之子应该有的待遇吗?”苦无毫不退让地补充道,“王沛琛,你为了活命撒下此等弥天大谎。就算我们不杀你,王允川也自然会替他的儿子讨一个公道!”
王沛琛淡然一笑,冷静地辩解道:“二位误会了,在下绝没有欺瞒之意。以上所言,句句属实。我的确是城主之子,王沛琛。至于我所处的院落中为何没有兵将镇守,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们慢慢解释。”
“那就快说!”瑞霜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可别把我们逼急了!”
王沛琛从从容容地开口求饶道:“我可以说,就是不知道二位可否先将手中的兵刃放下?否则我这样说话难以启齿,着实费力。”
苦无和瑞霜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后,不约而同地收起了手里的兵器,默契十足。
瑞霜把菜刀丢向一旁,环手于胸,义正言辞地说道:“量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还不快解释解释。若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回复,你照样是死路一条!”
“二位放心,我一定给如实招来。”王沛琛咳嗽了两声,进而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城主之子不假,而这院落中全无守卫也是真的。我只听说父王将我这里的兵力全都派到城中去搜寻两名通缉犯了。大抵是因为这两名通缉犯,所以才致使我这院落中空荡荡的吧。”
瑞霜和苦无心中一震,身子一颤,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直叫人心乱如麻。
王沛琛飞快地瞥了他们一眼,精准地分析道:“该不会这么凑巧,父王通缉的两个人,刚好是二位吧?”
“少废话!”瑞霜厉声呵斥道,“你还没解释你身为城主之子,为何会在这杂乱不堪的柴房当中呢!”
王沛琛振振有词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二位有所不知,只因今天父王一如既往地派遣我去搜刮民脂民膏,而我沉不住气拒绝了此事,惹得父王勃然大怒。父王一气之下,径直将我关到了柴房之中,以作惩戒。直至现在,我还没有出去,然后就遇上了二位。”
两人一听,皱了皱眉,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就跟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人四目相对,沉思良久,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使得场面忽然安静下来,静得可以听到任何风吹草动。
王沛琛见状,时而瞥向左边美若天仙的女子,时而瞥向右边的光头和尚,当真是感到万分紧张,有些手足无措。
“二位可是终于相信我了?”王沛琛面色凝重地目视前方,试探性地问道。
苦无和瑞霜直接把视线转移到了王沛琛的身上,愁眉锁眼,目光如炬,大脑飞速运转,思量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