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过人的历择骞时而出现在左边,时而出现在右边,来回变换着身体的方位,速度之快,难以想象,看得周不通眼花缭乱,心慌意乱,只得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瑞霜见状,直接抢过周不通的台词道:“糟了,周大哥的这个对手可不好对付,周大哥这一场……怕是悬了。”
“现在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候。”苦无一脸淡然,从容不迫地说,“历择骞诸多花样,也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只要周大哥小心谨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做出合适的格挡,未必会败下阵来。”
瑞霜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叹息,哭丧着脸,嘟囔着嘴,语重心长地说:“话虽如此,可我们能看破,不代表周大哥也能看破。周大哥若是不能见招拆招,出奇制胜,那其胜算也是微乎其微,相当渺茫啊。”
“那也没办法。”苦无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嘴唇,无可奈何地说,“周大哥上都已经上去了,我们爱莫能助,只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了。”
……
历择骞在靠近周不通之时,以肉眼所不能见的速度从他面前一跃而起,于半空中转了个圈的同时,毅然决然地用后脚跟向他砸了过去。
周不通交叉着双手置于头顶上方,历择骞的这一脚便架在了他的手腕上。
随着周不通往上一顶,这才将历择骞给甩了出去。
历择骞借着他的这股力量顺势来了一记后空翻,安然无恙地落在地上。
周不通暗暗喘了一口气,首鼠两端,左右为难之下,终是选择了主动进攻,先发制人。
只见他急急忙忙地朝历择骞冲了过去,右手握拳,轰向他的首级。
然而历择骞早有预料,往左边一闪便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在周不通的这一拳挥到历择骞面前的一刹那,历择骞反应迅速地伸出一只手,自上而下地拍过他的手腕,进而再用另一只手拍向他的臂膀。
周不通连连后退,不占优势,应付得很是费力,不禁面露难色,神色愀然,脸上的表情都拧成了一天,倒有几分狰狞的样子。
历择骞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立在原地,按兵不动。
历择骞碾压周不通,在场的所有人有目共睹。
于众人而言,这似乎是一场胜负已分,毫无悬念的战斗。
“这个历择骞似乎没有我们想得这么简单……”苦无站在台下,愁眉不展,忧心惙惙地说。
“果然。”瑞霜只简单粗暴地吐出两个字。
“果然什么?”苦无格外好奇地问。
瑞霜长舒一口气,睁大了眼睛,挑了挑眉,信誓旦旦地说:“果然,高手在民间。”
苦无听后,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嘴角微微上扬,止不住地轻声一笑,倒有些忍俊不禁了。
周不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洞若观火的目光瞥向四面八方,发现大家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看得自己好不自在,一时之间,竟觉得有几分尴尬之意,抬不起头来。
此时此刻,他只想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为何,当场面陷入沉寂之时,周不通竟不是提高警惕,以防不测,而是冲着历择骞挤眉弄眼,疯狂地暗示着些什么。
历择骞见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喉结一阵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正当大家不明所以,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历择骞突然打破了僵局。
只见他一个箭步移动到周不通的面前,径直往他脑门儿上轰出一拳。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周不通下意识地歪过了脑袋。虽说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但浑身上下仍是冒出了一堆冷汗,惊魂未定,心有余悸,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历择骞与之对视一眼,似是有意留手,致使双方交战之时停留了这么一秒的时间。
而短短一秒的时间已足够让周不通心领神会。
他匆匆反应过来后,不假思索地用左手凝聚内力,毫不留情地往历择骞的胸脯上轰出一掌。
历择骞的眼睛一闭一睁,当即向后飞了出去,甚至是打了好几个滚,才勉勉强强地半蹲在地上。
周不通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当中充满了心虚,进而赶紧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而后果断选择了趁热打铁,马不停蹄地朝着历择骞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周不通趁着历择骞还没站起来,从侧面一脚踹向他的首级。
历择骞的面相一阵扭曲,被踢飞出去的一刹那,愣是于半空中翻腾了好几圈。由此可见周不通的这一脚一定是用了不小的力度。
历择骞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狼狈不堪地瘫倒在地,但他的双腿往前一蹬,“扑腾”一下,又重新站了起来,嘴角赫然留下了一丝鲜血。
“奇怪。”苦无愁眉苦脸,若有所思地说,“这历择骞怎么突然变弱了?跟刚才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呐。”
瑞霜兴致勃勃地臆测道:“许是他打累了,所以才让周大哥后来居上,反败为胜?”
苦无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轻声否定道:“不像……”
“何出此言?”
苦无想了想,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慎重地开口道:“历择骞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有意而为之,反应太过迟钝,面对拳打脚踢而不还手,招式漏洞百出,都是其形迹可疑之处,仿佛就是在告诉大家,我是故意败下阵来的样子。”
瑞霜一听,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止不住地默默颔首,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心潮起伏地认可道:“言之有理……双方的实力悬殊,前后相差太大,这般两极反转,未免不切实际。”
“小霜。”苦无趁着周不通不在,抓紧机会轻声唤道,“你觉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瑞霜不禁“啧”了一声,神思恍惚地说:“历择骞有两把刷子是毋庸置疑的,周大哥为了这次的家丁招选大会练了半年之久的功夫,可尽管如此,他在历择骞面前还是稍显逊色。成为荣府的家丁,便是不差金银财宝,所以我们可以直接排除周大哥行贿的可能性。”
苦无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怅然若失地开口道:“既是不为财富,那莫非是周大哥抓住了历择骞的把柄,致使他不得不主动败下阵来?”
瑞霜仔细一想,犹豫不决地说:“可我看周大哥不像是这样的人呐。”
“也是……”苦无不慌不忙地分析道,“难道说……周大哥先前与这历择骞早有结识,二人之间存在些许交情,故而历择骞才会主动退让,让周大哥获得此机会?”
“这倒是有几分可能性……”瑞霜不甚确定地说着,而后把手一挥,坦坦荡荡道,“哎呀算了!我们还是别想太多了,等周大哥待会儿下来,我们再找他问个明白就行。”
……
周不通见他嘴角流血,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已然是满头大汗,紧张到了极点。
他擦了擦额头上豆大般的眼珠,又一鼓作气,朝着历择骞突飞猛进。
不知为何,历择骞的双腿直打哆嗦,像是对迎面而来的周不通有所畏惧似的。
周不通跑到历择骞的面前,当即给他来了一记扫堂腿。
历择骞总算没有无动于衷,而是纵身一跃,高高跳起,巧妙地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