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门,看到苦无和瑞霜这两个蒙着面巾,形同盗贼的人站在外面,不由得慌了一下,出于本能,他还没等眼前的两人开口,下意识地就要把门关上。
眼疾手快的瑞霜打了个激灵,以飞快的速度把脚抵在了门槛上,致使文空哲不管使多大的劲儿都无济于事。
“你……你们是谁……”文空哲颤抖着声线,惶恐不安地支支吾吾道。
霸气侧漏的瑞霜没有回应,而是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文空哲,目光之中,满是杀气,看得他瑟瑟发抖,心慌意乱。
懂得察言观色的苦无见势不妙,于是赶紧在情急之下站了出来,面带一抹淡淡的微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劳驾,我们要报官。”
文空哲瞥了他一眼,摆出一脸厌恶的神情,连连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驱逐道:“去去去!都这么晚了,报什么官?要报官也是明天再来,此时报官成何体统?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苦无一听,脸色愈发的难看,低了低头,正想开口与之作别,并表示歉意,谁知这时,瑞霜却突然抬起一只脚,猛地踹在了文空哲的的腹部上,致使他“哎哟”一声,直接向后飞了出去。
还没等苦无反应过来,瑞霜便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大步流星地走到文空哲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人命关天,耽误不得,还不速速去禀报你们大人,务必让他出来见我!”
文空哲顿觉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他的鼻息愈发沉重,止不住地喘着粗气,纵使他对秦硕再怎么忠心,在这种危难关头,也只得不假思索地答应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文空哲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进而拔腿就跑,火急火燎地朝秦硕的卧房狂奔而去。
惴惴不安的苦无急急忙忙地迎上前去,张皇失措地问:“小霜,你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报官啊。”瑞霜若无其事地脱口而出道。
苦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忧心忡忡地问:“是报官没错。可我们既然是有求于人,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那有什么不好的?”瑞霜潇洒自如地挥一挥衣袖,泰然自若地说,“他们既然是官府的人,就理当站出来为百姓谋福祉,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又岂有推卸责任,不管不顾的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官给他们做还有什么意义?”
苦无皱着眉头,不依不饶地反驳道:“话虽如此,可为官者也是需要休息的时间的。为百姓排忧解难是他们的义务,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工作之外的时间留给自己安寝是他们的权利,我们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麻烦他们。小霜,明日你若不便,我一人独自前来报官即可了。”
话音刚落,瑞霜便干脆利落地厉声呵斥道:“少废话,事情都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了,难道我们还能半途而废不成?再说了,人家已经进去禀报了,我们此时离开,岂不是让别人白跑一趟?走,我们也赶紧跟进去。”
说完,瑞霜便高视阔步地朝里走去了。
无言以对的苦无说不过她,只得暗暗喘了一口气,进而提心吊胆地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一起进去了。
然而事情远没有他们所设想的这般顺利,这里好歹是官府重地,守卫森严,不容小觑。
这不,两人还没走几步,便有三三两两的捕快围了上来,虽说姗姗来迟,但总归是不晚。若是他们之中有那么一两个武功高强之人,尚且还可以逼退瑞霜和苦无。
被团团包围的两人一下子就变得警觉起来,他们背靠着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恶。”瑞霜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道,“让这家伙去禀告秦硕,没想到竟是给我通风报信搬救兵去了!”
“你还说呢!”苦无愁眉莫展,面红耳赤地嗔怪道,“要不是你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报个官跟打架似的,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警觉,招来这么多是是非非。”
瑞霜眉头紧锁,一筹莫展地抱怨道:“你有这闲工夫怪我,倒不如先省些力气对付这帮官兵,待会儿也好进去找秦硕商量正事儿。”
苦无的喉结一阵蠕动,不情不愿地说:“我真后悔当初没能坚定点儿拦着你来这里。”
“少废话!有人冲过来了,小心!”瑞霜说完,当即转了个身,一脚踹在了一个迎面而来的鲁莽官兵身上。
瑞霜的这一记飞踢算是彻底拉开了这场斗争的序幕,随着第一个官兵的闻声倒地,其余的官兵便如铺天盖地的海啸般向他们席卷而来。
好在为数不多的官兵武功平平,瑞霜和苦无快刀斩乱麻,仅仅是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就解决了他们。
……
话分两头,文空哲一来到秦硕的院落,便看到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官服,衣衫不整地出来。
文空哲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惊慌失措地来到他的面前,大抵是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一时之间竟有些语无伦次。
“外面因何事喧哗?”五官端正,面色衰老的秦硕摆出一副没睡醒的臭脸,极为不悦地问。
文空哲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随即露出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慌乱不安地解释道:“大人!大事不好啦!两个身着夜行衣,形似江洋大盗的疯子不知因何故说要报官,现如今他们已经闯了进来,还请大人速速调集人手,以防不测呀!”
“形似江洋大盗的疯子?”秦硕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一句话上,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你说谁是疯子呢?”这时,一阵悠闲自在,轻松自如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畔。
秦硕和文空哲顺着声响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苦无和瑞霜已迈着势在必得的步伐向自己走来。
文空哲见状,愣是吓了一跳,毅然决然地躲到秦硕的身后,只大惊失色地探出一个脑袋,慌里慌张地说:“大人,就是他们!”
天不怕地不怕的瑞霜笔直地站在秦硕面前,指着他身后的文空哲,有意无意地打趣道:“喂!你说谁是疯子呢?”
文空哲心中一震,身子一颤,连忙把头缩了回去,沉默不语,不敢吱声。
秦硕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地揉了揉迷迷糊糊的双眼,进而眉梢一紧,定睛一看,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暗藏杀机地问:“二位是何许人也?既是来报官的,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瑞霜上前一步,识趣地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草民参见大人,我们二人因原因特殊,故而无法露出庐山真面目,还请大人见谅。”
“哦?不能露面?”秦硕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说,“我为官数十载,还从没见过哪个人蒙着面巾,偷偷摸摸报官的。二位这般模样,倒像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歹徒,莫非二位口口声声说要报官,其实是为了贼喊捉贼?”
“大人误会了!”苦无神色慌张地站出来澄清道,“草民之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实则是害怕仇家追杀。若是引起别人的注意而走漏了风声,草民恐怕是性命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