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脑袋嗡嗡的,待在原地一时转不过弯来,难道是我听错了?大娘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卧房就让给我睡,曹家文和莲儿睡?我的陪嫁丫头莲儿成为自己的小三了?婆母真的当着儿媳的面要求儿子和小三睡觉?大娘还说什么?还说曹家文早晚都是要和莲儿睡的,趁我怀孕的空挡,莲儿正好可以为我分担房事,曹家文晚上有人伺候?我怀孕期间,最需要老公的爱抚和伺候,趁这个空挡,曹家文不仅不爱抚也不伺候,居然为了自己的享乐找小三伺候,还说这是在为我分担房事?我的房事需要别人分担吗?还有,大娘说,万一莲儿怀孕了,莲儿还能帮我生孩子....,天呀!别人生孩子关我什么事?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些什么意思?
林月使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没错,这些话都是大娘刚才说的,而且曹家文没有半点犹豫,直接表态说儿子听娘的话!林月现在清醒了,原来母子俩串通好了让曹家文找小三!而这个小三居然是自己身边的丫头莲儿!林月只感到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眼里飞出无数把刀子。这是什么世道?还有说理的地方吗?我到哪里说理去!
林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就到书房去,我没地说理,就与曹家文说理!
林月刚站起身迈步,身子一歪差点跌倒,莲儿一把扶住她,嘴里着急的叫着小姐小姐。林月抓住莲儿的手臂,这才站稳身子。原来太心急,她忘了自己是一双小脚,一激动一迈步身子就失去平衡。不过,有惊无险的这么一激灵,倒使林月冷静下来,看看自己的小脚,她才想起,自己不是前世的蒋凌菲,自己是林月,林月生长的年代,女人只能从一而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
林月重新坐下来,看着眼前的莲儿,莲儿脸上没有委屈和愤怒,只有羞涩。林月不由得好奇,即将被别人的丈夫霍霍,为什么不感到屈辱或愤怒,反而羞涩?这是什么心态?难道莲儿早就心系曹家文?难道曹家文与莲儿早就有一腿?不可能呀!
林月呆呆的看着莲儿,莲儿的表情除了羞涩外,与平日都是一样的,林月推翻了自己的遐想,莲儿一直在身边,自己嫁过来以后,每天晚上都是和曹家文睡觉的,平日也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有眉来眼去的行为,现在怎么公然要在一起睡觉了呢?林月看着莲儿发呆,不仅仅是莲儿不感到羞辱,曹家文也没有感到惊异,就连大娘,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像在帮儿子安排家务事一样轻松和随意,问题出在哪里?
林月问莲儿,少爷要和你睡觉,你愿意吗?
莲儿脸红了,低头嗫嚅着说,愿意!林月一听,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两眼直勾勾的瞪着莲儿,林月以前只知道莲儿乖顺,没想到莲儿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一面,既然敢当着她的面,说愿意和曹家文睡觉!她恨不得一脚将莲儿踢到墙上,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林月的愤怒表情将莲儿吓坏了,莲儿赶紧跪下,向林月磕头,颤抖着声音说,莲儿不能做对不起小姐的事,莲儿从来都没有不愿意的意思!莲儿愿意听大娘和少爷的话?请小姐息怒!
林月又懵了,莲儿要和林月的丈夫睡觉,然后对林月说,这是因为我要对得起你?莲儿说她从来都没有不愿意和曹家文睡觉的意思!那就是说,莲儿早就知道要和曹家文睡觉的,林月感到头痛,她实在搞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林月压抑着愤怒的情绪,好言问莲儿,你为什么要和少爷睡觉?莲儿见小姐懵逼,赶紧解释,说在小姐娘家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小姐的通房丫头,伺候少爷小姐是莲儿的本分。
林月这才想起,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林家就听莲儿说过她是通房丫头,但林月不知道通房丫头是什么意思,没有多想,也没详细过问,再说,通房不通房的,与自己有关吗?只听莲儿嘟囔着说,大娘嫁给老爷子的时候,小娘就是大娘的陪嫁通房丫头。林月瞪大眼睛看着莲儿,原来小娘是大娘的陪嫁,原来小娘也是通房丫头。林月问,你怎么知道的?莲儿说,是焦荷嫂子告诉我的。莲儿又小声解释,说通房丫头就是当小姐不方便伺候少爷的时候,要伺候少爷。
林月愕然,照莲儿的说法,女人怀孕期间,男人就可以以此为理由找另外的女人陪着睡觉,那我现在怀有身孕,自己既不方便也不舒服,是否也应该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陪着睡觉呢?
林月现在明白了通房丫头的含义,通房就是房屋相通的意思,对同性别的人来说,只要没有龙阳之癖,房屋相不相通没有实质意义,但对于不同性别的人来说,比如曹家文,曹家文的卧室与另外一个女人的房屋相通,就能使曹家文在两个女人间畅通无阻。除了房屋属于建筑物的意思而外,房还有另外的一层意思,但凡男人分家出来,这个男人就成为男性家族中的一房,而女人则有正房、偏房、填房之类的说法,所以,男人视某个女人为房就不足为奇。
使林月更加愕然的是,原来曹家文娶妻,不是娶的一个妻,而是娶了一个妻同时还得到一个小三,娶一送一?世上还有如此的好事?林月惊愕于自己不是被曹家文和大娘串通了,而是被林月的亲爹娘坑了。岳父岳母将女儿嫁给女婿的时候,还主动给女婿送个小三?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岳父?这样的丈母娘?林月惊异得张大嘴巴,猛然想起前世她一直不明白的那句歌词,“带着你的嫁妆,带着你的妹妹,赶着马车来”。原来陪嫁丫头不仅仅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林月曾经生活过的,自诩为高度文明的前世,也有带着妹妹出嫁的,有歌词为证!
林月问莲儿,既然你是通房丫头,你愿意做通房伺候少爷吗?
莲儿眼泪刷刷的流下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们做通房丫头的都是这样的命,愿意不愿意的,哪能由我?林月想想也是哈,既然莲儿是作为嫁妆陪嫁的,嫁妆就不是人,嫁妆只是一件件物品,你去问某件物品愿意不愿意,它能怎么样?侍候曹家文,不怪莲儿,当然也不能完全怪曹家文,曹家文不是受害者,但莲儿除了受害还是受害。
莲儿哭着说,我的命苦呀,自小没有了爹娘,养父母在我五六岁时就将我抱养给林家,这才做了小姐的通房丫头。林月疑惑,莲儿不是林家买的丫头吗?怎么是林家抱养的女儿?莲儿哽咽着说,林家和我养父母签有抱养协议的。莲儿指指放在柜顶上的那口箱子,抱养协议在那口箱子里。
林月抬眼看看柜顶上那口箱子,对莲儿说,你将协议书拿给我看看。
莲儿搭个板凳,取下柜顶的箱子,再打开箱子,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林月。林月拿起一看,抬头果真写着抱养协议,被抱养的小女孩名叫张爱莲,这个张爱莲看来就是莲儿的大名了。
林月仍然不解,你既然是我爹娘抱养的女儿,但为何又做了通房丫头呢?莲儿说,老爷太太抱养我,就是要我终生陪伴小姐,哪怕小姐出嫁了,也不让我嫁人,老爷太太要我做通房丫头,就是要我永远留在小姐身边。
莲儿说完,眼里闪着泪花,我其实是老爷太太买来的丫头,老爷太太付的是买我的银子,他们将我的身份定为抱养,也是老爷太太为我着想,不致让我成为奴隶罢了。
原来如此,林月恍然大悟,买来的丫头只要入了奴籍,就是奴隶,一日为奴,永世不得翻身,林月爹娘为了林月,也为了莲儿真是煞费苦心,林月再次对林家爹娘的爱心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