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宝志抓着菜刀从厨房冲出来,见李赐克靠在墙边,瘦男人被刀疤男人抓着正在哀嚎,蔡宝志傻眼了,什么情况?怎么一转身,画面就又是一个新的起点,他不知所措的握着菜刀呆愣的看。
刀疤男人并没有松开瘦男人的臂膀,一把抓过林月手上的休夫书,喝令瘦男人,摁手印,快摁!
瘦男人稍一犹豫,刀疤手里一用劲,瘦男人就惨叫一声,大叫我摁,我摁!
陶学奎拿来印泥,瘦男人连纸上的内容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刀疤胁迫着,龇牙咧嘴的摁了手印。
在场的人,凡识字的人都在休夫书上签了字,不识字的人都按了手印,陶学奎,陶妈妈和林月都按了手印,手续完成,刀疤这才松开瘦男人的臂膀,将他向地上一掼,瘦男人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瘦男人捂着被刀疤抓伤的臂膀,嚎啕大哭,今天虽然拿到了银子,但自己被娘子休了,被娘子休,这是男人界奇耻大辱的天花板呢?刀疤不打死他,他自己都不想活了!
林月拿出三十两一张银票递给瘦男人,瘦男人正想伸手接,被刀疤男人一把抢了过去,刀疤将银票揣进怀里,从兜里掏出几张欠条丢给瘦男人,尔后就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林月对李赐克和蔡宝志努努嘴,两人会意,一人抓住瘦男人一只胳臂,将瘦男人拖出了院门外。
看着那张签了字,摁了十几个手印的纸,林月心里不免心痛,陶妈妈在那个男人眼里,就值三十两银子?这个年代的女人也太不值钱了。
陶妈妈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她嫁给那个男人五六年,男人就像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除非这个男人死了,她从来不敢奢望有朝一日会与他脱离婚姻关系,她现在不是与丈夫“和离”了,更不是被丈夫休了,而是她将丈夫休了!她休了夫,不仅不被休妻抬不起头,还开创了这个年代女人不能休夫的先例!
陶妈妈百感交集,眼泪哗哗的流。噗通一声就在林月面前跪下,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磕头像捣蒜,我的命是少奶奶给的,从此我生是少奶奶的人,死是少奶奶的鬼,我的命属于少奶奶,少奶奶什么时候要我的命,我都在所不辞....。
陶妈妈怎能不磕头,怎能不感恩!她决心从此以后跟着少奶奶混。陶妈妈看准林月,是因为她经历过林月的经历,有林月就有家,林月的家就是她的家,林月就是她的依靠。再说,陶妈妈虽然现在自由了,但陶妈妈休夫以后也没有了婆家,出了嫁的女儿,也没有了娘家,她死心塌地依靠林月,既是主动投靠的感情,也是被动的无可选择。
林月哭笑不得,将陶妈妈扶起来,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自由了,这比什么都高兴!以后你愿意嫁人就再嫁,不愿意嫁人,就让杰璋养你老。
所有人都对陶妈妈的休夫震惊,但没人对林月说这话的深意想得太多,林月自知时日不多,杰璋却会一天天长大,到时她会让杰璋养奶娘的老,这是后话,这话的深意,只有林月自己知道。
林月很高兴,甚至比陶妈妈和陶学奎以及所有人都高兴,因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塔,她又为自己做了一个功德,造了一座佛塔,还顺便踩了一条休夫的路。
林月笑着对陶妈妈说,你现在自由了,与夫家也没有关系了,我们叫你陶妈妈就名正言顺了,不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陶妈妈愣了愣,是呀,陶妈妈原本就姓陶,夫家姓梁,梁陶氏是她在夫家时的名,因为丈夫好赌,她出来为杰璋当奶娘后,怕丈夫找她,就自称是陶妈妈。现在休了夫,陶妈妈的称呼确实名正言顺了。
陶妈妈不好意思,嗫嚅着说,我的名字叫陶学秀。
林月一听陶学秀的名字,就笑着说,好名字,事物的精华为秀,你爹娘为你起的名字好听,有意义。
陶学秀苦笑一下,说名字好听有什么用呢?命好才是真的好。林月心想,这倒也是哈,命好就相当于牙好,牙好胃口才好,吃嘛嘛香。
陶学奎咧着嘴笑,说他陶家的女儿休了夫,还能使用自己的姓和名字,这是很新奇的事呢!
老爷子得知林月为陶妈妈休夫花了三十两银子,他虽然知道这是林月为了陶妈妈解除婚姻关系做的好事,但三十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老爷子还是感到心痛,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花那么多银子,真的值得吗?
还有,林月居然为陶妈妈休夫?老爷子站在男人的立场,还是认为这是林月在胡闹。
不管花出去的银子是否值得,但从此以后,陶学秀就死心塌地成为林月家的一员,成为曹杰璋另外一个真心爱他的妈妈。
没过多久,听说梁家男人死了,死在一个桥洞里,死了好多天都没人知道,直到野狗将他的尸骨拖出桥洞,人们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
唉!年龄不到三十岁的男人,不作死哪会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