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文回了家,但银通钱庄的事却被人传得沸沸扬扬,说是银通钱庄发生惊天劫案,江洋大盗将钱庄的银子洗劫一空,五城御史神速破案,抓住了盗窃钱庄的劫贼云云。
金掌柜拿着银票,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张银票金额太大,既然是错给了曹家文,现在曹家文又主动说不要了,金掌柜当然没有必要再给曹家文送去,银票失而复得,金掌柜算是挽回了一点经济损失。
今天是沐休日,林月来到刘奕杰宅院,刘奕杰果然在家,家仆通报林月求见,刘奕杰赶紧叫刘李氏将林月迎进屋里,自己则让家仆给他编辫子。
刘奕杰洗了头,头发还没干。这个时代没有吹风机,只能用一块干布将头发上的水份尽可能擦干,实在擦不干的,就只能让它自然干,但林月来了,刘奕杰不能披散着头发见她,所以,哪怕头发没干,刘奕杰也赶紧让家仆将他的辫子编起来。
刘奕杰来到客厅,与林月见过面,林月看着他湿漉漉的辫子,就笑着说,本不该来打扰你的,今天沐休,知道你在家,只好打扰你一下。
刘奕杰说,无妨无妨,你来一定有重要的事。两人坐下,刘李氏知道两人要谈重要的事,自觉退了出去。
林月想起刘奕杰曾经说过,尼莽古在延州又犯了事,说这话以后,姜祖飞就被尼莽古安排到延州送信,李赐克和蔡宝志将姜祖飞打伤,阻止了姜祖飞到延州,但尼莽古在延州到底犯了什么事,林月却并不知情,现在见到刘奕杰,自然是先问延州的事。
刘奕杰告诉她,延州的盐官名叫李觉士,李觉士得到密报,有一对父子带着两个伙计偷运了一船私盐抵达延州,私盐船停泊在河岸边,还未卸船,密报听说这船盐的成色非常好,不仅没有杂质,而且颜色晶莹剔透。一船盐的价值就是好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李觉士就动了贪财的邪念,当晚,将船上四人掐死,再将尸体投进河里,伪装成被水淹死的假象,然后将船上的盐偷偷卸在了自己的仓库里,再将装盐的麻袋与船一起沉入河底,尔后宣称,装载私盐的船翻沉,人被淹死了,官府派人将船打捞上来,船上的麻袋就是装盐的麻袋,但麻袋都是空的,谁都知道,盐遇水而化,盐已经化成水不见了,这事就了结了。
事后,李觉士送了一千两银子给尼莽古。
刘奕杰说到这里,见林月在认真听他说话,就继续说,延州另外一户姓袁的盐商,与李家表面上关系不错,因利益关系,其实暗里两家都有很多眼线,袁家的眼线发现了这桩案子,因为涉及盐官,所以就私下向都察院密报,还提交了一些证据,我已经将案情调查清楚了,也写好了奏折,但因你说,不要天亮了撒泡尿,我就只好将两份奏折留着,等你的消息再向皇上启奏。
林月长舒一口气,原来延州的案情是涉及到四条人命的大案。
林月问,尼莽古派人送信,一定是你们泄露了风声?刘奕杰无可奈何笑笑,豪格也是有眼线的,豪格的眼线得知李觉士的行为已经被都察院掌握,豪格就要尼莽古火速给李觉士通风报信,要李觉士尽快处理好这船私盐的事。
林月默默点头,为姜祖飞捏把汗,幸好及时阻止了姜祖飞送信,否则姜祖飞就会陷进这件案子,就会万劫不复。
延州案情况清楚了,林月这才告诉刘奕杰,现在可以向皇上呈报奏折了,不过,林月希望刘奕杰记住三件事。
第一,奏折只呈报给皇上,不要在朝堂上公开弹劾。
第二,尼莽古挪用银子的事要给尼莽古留有余地,不然皇上处理起来会很棘手。
第三,李觉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波及他的大儿子。
刘奕杰疑惑的问,怎么留余地?
林月说,你向皇上建议,如果尼莽古将挪用的银子在一天内归还,就希望皇上对尼莽古从轻发落。
刘奕杰很是不解,按照律法,尼莽古挪用户部银两,数额巨大,接受盐官李觉士的巨额贿赂,数罪并罚,应该杀头的。想起尼莽古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威胁,刘奕杰心有不甘。但林月却说,人都是有恻隐之心的,尤其是皇上。
刘奕杰皱皱眉头,不可一世的尼莽古有什么事值得皇上突发恻隐之心?
林月假装没听见刘奕杰的问话,看看刘奕杰脑后湿漉漉的辫子,顾左右而言它,你肯定没有香皂和肥皂,我今天走得匆忙,忘了给你带点,随后我让管家给你送来,香皂肥皂的使用方法,包装上有,你按照说明使用即可。
刚才还在说尼莽古,现在怎么说起香皂肥皂,这种跳跃式思维刘奕杰是跟不上的,他也没听说过香皂肥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林月送来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刘奕杰赶紧说谢过,谢过。
林月告辞,临走前一再叮嘱刘奕杰按照她说的去做,刘奕杰对林月的话已然与皇上的圣旨无疑,哪有不听的。将林月送出门,刘奕杰就径直回到书房,将两份奏折重新誊写了,明天就将奏折呈报上去。
不一会儿,林月的管家胡智德送来一箱香皂,一箱肥皂。刘李氏收了,还贴心的给了胡智德一些跑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