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丞相,吾等已有确凿证物显示,贵属下之人对我大唐重臣图谋不轨,遵照我太宗殿下旨意,需对贵会馆进行清查,此乃天罡卫所颁发之执法令牌。”
吕秀刚踏入厅堂时,原本尚存息事宁人的念头,毕竟此事源自何乐为一时兴起之举,故原以为略加应对便可化解。怎料甫一入门,便听见禄东赞口出狂言。
忆我煌煌大唐何时受过此种羞辱,更遑论我军刚于吐谷浑之地取得胜果,疆域扩大,吐蕃的强大,我们未尝畏惧;然尔等在此长安仙都之地竟敢恣意妄为?
“我不管你手中握有何方令牌,须知此乃吐蕃驻大唐会馆,如欲搜查,先将证据示于我前。若无凭据,尔等休想踏入一步,明日我会亲赴皇宫,面见大唐天帝陛下。”
禄东赞怒不可遏,言毕,吕秀刚暗中观察,发现这位护法丞相神情坚毅,看来此处确无异常。但他这般强硬言辞,倘若就此离去,岂非颜面扫地?
“滚!”
眼见吕秀刚仍未行动,禄东赞随手将令牌掷向对方,此举在吐蕃或许只是寻常侮辱,却忘了身处大唐,他在吐蕃之地固然行事无忌,如今踏入大唐领土……
“胆大包天,竟敢攻击朝廷命官,即便是吐蕃国相亦难逃罪责,给我拿下!”
吕秀刚的下属们怒火中烧,然而未经上峰授令,众人皆不敢擅自行动。此时,何乐为的声音适时响起,他目睹刚才一幕,早已蓄势待发,今日之行就是为了将此处闹个天翻地覆,让禄东赞颜面尽失,直至最后找不出开战的理由。
“袭官?”
听闻何乐为之言,禄东赞不解自己何处招惹此人不满,尽管自两人相见以来,彼此间剑拔弩张,杀机隐现,却未曾料到会有此刻的冲突。
“此等行为,在你们吐蕃或许无碍,然而在我大唐,朝廷尊荣至高无上,朝廷命官便是朝廷威仪的象征,若我等不予追责,明日又如何能在天下百姓面前立身?统统给我拿下!”
何乐为轻喝一声令下,仙禁城守卫府中之人皆未妄动,尽管他们源于其在天机宝鉴中的兑换,却也要依吕秀刚之意而行事,此乃何乐为为了迷惑何世民而临时下达的秘令。
然而,何乐为身边的护法弟子则无此顾忌,遵从其指令,瞬间抽出飞剑疾冲而出。先前,三百余名东宫仙卫闻讯赶来增援,纵然禄东赞麾下士卒神骏强横,但在眼前的这批修士面前,仍显慌乱无措。
“殿下,此事断不可如此处置……”
吕秀刚愤慨不已,身为仙禁城守卫府指挥使之位,在朝野之中也算赫赫有名。何乐为竟将令牌拂面掷来,此举无疑是折辱于他,然而面前之人乃是吐蕃国丞相,若因此微末之事便将其擒拿,万一两国日后战场交锋,谁能担此责?
“懦夫。”
何乐为淡淡一句,让吕秀刚心中悲愤难抑,他怎不愿立即将此人拿下?但需认清对方身份以及其所代表的吐蕃国势力,如若擒下吐谷浑大王子般轻易擒获此人,又怎能视吐蕃与吐谷浑同日而语?
“誓保丞相周全!”
吐蕃勇士亦非等闲之辈,自远在吐蕃之地而来,齐聚长安,唯一使命便是确保禄东赞安然无恙。倘若在他们尚且完整之际,让大唐修士得逞,带走了禄东赞,那他们必将被视为失职败绩。
“暂且住手……”
目睹双方蓄势待发,何乐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意,今日此举已泄心头怨气,即便无法撼动禄东赞分毫,但能灭其一部分随从,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深刻警示。
禄东赞头脑灵活,深知在此情势下己方难以占得上风,手中仅有刀枪棍棒之兵刃,而何乐为的修士们皆持炼制精良的连环飞针,短兵相接之下,唯有吐蕃人丧命一途。
“本丞相无所畏惧,尔等欲查便查,我愿随诸位前往仙禁城府,但我事先声明,若未寻得丝毫证据,届时休怪我不留情面,明日在金銮殿上,我吐蕃国必要一个说法!”
禄东赞言毕,背手离去,何乐为对其颇感钦佩,果然是吐蕃国丞相,于此事上权衡利弊,算计精准。不论当前是否有确凿证据,即便有,何乐为也无法任意施为,毕竟正如他所知,大唐不敢轻易触动吐蕃,吐蕃同样不敢轻易挑衅大唐,唯有领悟此理,万事方可顺心如意。
“搜!”
何乐为抬眼望向吐蕃仙邸,相较于奢华的吐谷浑仙邸,此处显得质朴许多,但他深知凡外国在长安设立的仙邸,只要细细搜查一番,必然能找出些不合常理之物。
吕秀刚此刻方才轻挥袖袍,其门下弟子立即展开了地毯式的探查。那些身着吐蕃武士服色的修者皆恭谨地立于庭院之外,禄东赞身后不远之处,他们的眼神犹如烈焰燃烧,然而此地乃是大唐疆域,何乐为身为修道世家之主,自可借天地威势压制宵小。待他日踏入吐蕃之地,今日所受之耻辱必将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