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我表妹是信佛的人,不杀生的。事实上,那家伙是喝酒喝死的。”表哥冷笑了一声,“我表舅还是看走眼了,那家伙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的,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玩意,不喝酒的时候是一个人,喝了酒之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喝多了就会发疯,打人、撞树、跳房,什么都干,能足足折腾一整夜。等酒醒了,自己做了什么就完全不记得了。”
“跳房?”在场的人都对这个行为表现出了极度的困惑,红叶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意思?从房顶上跳下来?那应该死不了吧?”
“笨啊你!”薛瑞天戳了戳红叶的脑门,“你武功高强,从房顶上跳下来肯定是死不了的,邱老板一个普通人,从房上跳下来,摔不死也是个半残。”
“侯爷说的是!”表哥点头,“他确实是从房上跳下来摔死的,当时,我就在场。”
“你是亲自来传递消息的?”
“对,我以为他会很难过,但并不是这样。喝酒前的表现正如我所想,哭的稀里哗啦的,可喝了酒之后,本性暴露无遗。一边喝一边大骂表舅,说自己完全成为了他进入大夏药行的棋子,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表舅的同意才能去做,同济堂每个月将近七成的纯利都要交给表舅,他自己其实就是个傀儡,根本没有当家作主的资格。”
“所以,听到表舅一家的死讯,他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
薛瑞天摇摇头,他不知道这位表舅对邱老板的控制到底有多强、范围有多广,不过,他相信酒后吐真言这句话,醉酒之后所说的基本都是真实的,这么一想,邱老板心中对岳父的怨念也不是一星半点,是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
“太高兴了就有些忘乎所以,喝多了就上房,结果一个不小心,直接从房顶掉下来了。”表哥看着沈昊林和沈茶,双手一摊,很无奈的说道,“你们验了尸,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也不至于为了洗清自己跟你们说谎,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的死让你们觉得很意外,你和邱夫人商量,由你假扮邱老板来打理同济堂。可你现在还是金国现役的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做这样的事。所以,你们又想出了一招,假借出门采购药材之名,白天不在同济堂,晚上跟着送药材的车队回到嘉平关城。第二天一开城门就出城。因为你在金军中的职位不高,又被边缘化,你的行踪并没有多少人能注意到,这对你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方便你行事。而负责给同济堂送货的车队领头,应该是你府里的人,对你忠心耿耿。”
“栽在沈将军手里,我是心服口服,完颜萍不如你,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整个谈话的过程,表哥一直都是挺直腰杆,哪怕被揭穿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的沮丧。可是,现在被沈茶的推理打击得有些萎靡,他觉得这个女孩很可怕,冷静、心细、观察力极强,可以在一堆真真假假、犹如乱麻的证据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那些。这种本事若是战场上,完颜萍绝对不是对手,一定会输得彻彻底底的。
想到这里,表哥索性放弃了任何的抵抗。他心里清楚,沈家的人是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的,不仅不让他活着,还会从他嘴里套出一些关于金军现在的情况。为了不在死之前受更多的皮肉之苦,给自己留点尊严,他决定配合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只要是他们能问出来的问题,他都会尽量回答的。至于背叛自己的国家什么的,表哥忍不住在心里呵呵两声,他不过是个小人物,要是问起完颜萍的那些核心机密,那他只有说声抱歉了,那真的不是他能接触到的东西。
“今天辛苦了,就先到这里吧!”
沈茶朝着表哥点点头,示意影五把人带回牢房里去。
表哥没想到谈话到此就结束了,亏得他还做了要回答苛刻问题的准备,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问,直接把自己送回去了。表哥在心里摇头,这大夏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得紧,难过跟他们打仗总是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