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耶律菱和萧凤歧的这个关系,耶律南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押着萧家的杀手绕城一周,宣扬他们的罪行,这个消息肯定会传到王宫、会传到他王叔的耳朵里。他王叔多精明的人,之前耶律菱用萧家的人刺杀齐志峰,这回萧家自己动手刺杀大夏使团,要说两者没关系,鬼都不相信。何况,他王叔又是那种疑心病极重的人,没影的事儿在他眼里都能找出点蛛丝马迹来,何况这证据确凿的呢。
耶律南轻轻叹了口气,可知道耶律菱和萧凤歧有来往又能怎么样,知道萧凤歧之前给耶律菱出了“杀人灭口”的主意又能怎么样,这都是耶律菱身边仆从的口供,按照辽律,根本就不能当作正经证据摆在堂上的,除非耶律菱或者萧凤歧自己亲口承认。
但耶律菱现在已经是死无对证,而萧凤歧……耶律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小子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推到萧家其他人身上去。而萧家也会为了保住他这个后起之秀,帮他找几个无足轻重的替罪羊的。
耶律南揉揉自己的额头,其实,他非常赞同沈茶和金菁的建议,现在还不是对上萧家的最佳时机,无论萧家做了什么,他们对萧家,似乎除了忍让,除了装聋作哑之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当然,这不是认怂,只是暂避其锋芒、从长计议而已。
虽然自从他王叔掌权之后,持续对萧家的打击,表面上看,萧家的势力严重受挫,家中的子弟在朝堂上几乎没了位置,哪怕是有职位,也是无足轻重、完全掌握不了话语权的那种,但事实却没有这么的乐观,萧家苦心经营近百年,若是这么容易就被连根拔起,也不配称得上豪门望族了。
想到这里,耶律南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自从打金国回来之后,他就身在朝堂核心,几年下来,临潢府里的各个势力的底细都摸得差不多了。可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想要拔掉萧家这个毒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没有几年的时间是绝对做不到的。萧家掌控、把持朝政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非一般人能想象的。且不说别的,就说这临潢府的高门贵胄家里,又有几家没有娶过萧家的女儿呢?又有几家不是萧家的女儿做主母的?真的要把这个关系理清,辽国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亲眷关系,耶律南最在意的还是萧家养的私兵,这一点,刚才在客栈的时候,他已经听出了沈茶的暗示。萧家在战场上发光发亮的时候,沈家军就吃了萧家私兵不少的暗亏,虽然过去两三年了,却依然记忆犹新。
耶律南扪心自问,就连强悍如沈家军,都没有完全的把握彻底击垮萧家的私兵,他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更没有头绪了。萧家的私兵就像是一座大山,横在他的面前。如果不能征服、摧毁这座大山,他和阿岚就算得到了王位,也会束手束脚,受萧家的牵制的。
“南公子!南公子!南公子!”
耶律南叹了口气,怎么想个事儿这么难,总有人来打扰。他略微不满的回头看向自己的护卫。
护卫一脸无辜,伸手指指前面,“主子,是世子身边的人。”
“世子?”耶律南回过头,这才看到耶律岚身边的侍卫木夏骑着马过来,笑道,“这大冷天儿,怎么跑了这一头汗?”
“公子,您……”木夏一脸着急,“你快回去看看吧,王上发了大脾气,整个书房都被砸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