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沈大人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那些都是我们的推测,还是要荟娘本人亲自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沈大人这一段感情,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只是……”薛瑞天看了看沈忠和,“有一点,我不得不要提醒沈大人,有点希望总是好的,但不要太期待一个圆满的结局。”
“侯爷的意思是……” “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你,无论她是被迫还是自愿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都是以自己和她主人的利益为先、为重的,所以,最好别对她的选择有任何的期待。”
“你是说,无论如何,她现在选择的都是她的主人,对吧?”
“这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她要是还活着,就不可能从来没有在你们面前现身,从来没有让你们抓住过任何蛛丝马迹。”薛瑞天看向梁洁雀,“不说你,就是梁姨,这几年应该一直都盯着她的,对不对?”
“对,没错。”梁洁雀点点头,“但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我也只是怀疑她还活着,但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如果这几年她出现过,那我肯定不会错过的。”
“沈大人,你要知道,你和荟娘之间的牵绊,可不只是你们之间的感情而已,你们还有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小宝呢!小宝都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亲娘,她的亲娘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不说别的,作为一个母亲,不见自己的孩子,可能吗?”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小宝已经不在了?”
“不太可能。”梁洁雀轻轻摇摇头,“她背后的人很厉害,他们的手段和能力,想要查一查二娘和小宝的下落,想要查查他们是生是死,还是很容易的。完全取决于,她是想查,还是不想查。”
“明白了。”沈忠和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是真的这样,那我确实是会恨她入骨的。”他看向梁洁雀,“但我对荟娘的这种复杂感情,应该与梁姨和二叔的是完全不同的,对吧?”
“只能说更恨一些吧,你或许还会有回转的余地,但是我,永远也不会有了。”梁洁雀冷笑了一声,“他说他是天生的贵公子,本就不该埋没在一个海边小镇上的。”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们听听,这是得有多不要脸啊,才能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真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不止如此,他还控诉义父对他们太过于霸道,什么事情都给安排好了,不许任何人反抗、反驳。”
“这是……二叔的原话?”看到梁洁雀点头,沈忠和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了,“祖父对他还不够好吗?祖父对他还算是霸道吗?看看我吧,我才是真正被霸道的那一个,好不好?”他看到梁洁雀想要说什么,他朝着对方摆摆手,“我知道祖父是有苦衷的,但我之前也不知道内情啊,他明明知道所有的情况,怎么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真是……”
“很过分,是不是?”梁洁雀冷笑了一下,“我听了也是叹为观止,我钟情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你们能想象我当时是个什么心情。我身边的侍女都说,当时我的脸色一下子就是惨白了,看着主船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只是您,大概祖父和父亲也是万万想不到的,他们两位多疼爱二叔,多怕委屈了二叔,我是看到过的,别人说二叔一句不好,他们都是要提刀子跟人拼命的,没想到,捅他们最深的,却是他们认为最亲、捧在手心里的人。”沈忠和轻轻叹了口气,“梁姨,您也别不开心了,从二叔把胡商、倭寇领上主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是我们认识、熟悉的二叔了。”
“说的是,不过不是从那一刻开始,而是从一开始,我们就从来没有认清楚过他。”梁洁雀轻轻点点头,“更准确一点,那天晚上的二哥才是真正的二哥,那天他表现出来所有的情绪,才是他真正的情绪。”
“这么一看,沈家二爷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平日里都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到了关键时刻才会真情流露。那天晚上,他应该是笃定自己的计划能成功,才会这样的,对吧?”
“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袭,就算是我,也觉得那天晚上,我们是翻不了盘的。”梁洁雀点点头,“何况是胜券在握的二哥呢?”
“是埃”薛瑞天想了想,看了看梁洁雀,朝着她一挑眉,“梁姨也是隐瞒了不少的吧?”
“什么?”
“沈家二爷自命不凡了二十几年,始终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始终觉得自己应该过的不是这样的日子,但现实又不能如他所愿,所以,他只能伪装自己,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都埋藏起来。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这二十几年过的十分辛苦,所以,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机会,恐怕要彻彻底底的发泄出来,才对得起自己这些年的憋闷吧?由此可以推断,那天晚上他应该说的很多很过分、很伤人的话吧?也就是因为这些话,才导致后来沈家老爷子想要把他逐出家门吧?”
“……侯爷高见,确实是这样的。”
“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说给我们听听,但如果不想说,我们也无所谓。”
“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也不知道说道一半的时候,会不会把自己给气个半死。”
“那您还是先平复一下心情吧,能看得出来,就算是过了很多年,您也是非常气愤的。”
“没错,非常的气愤,他说的那些话,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况且,那些话,一般脑子正常的人、精神稳定的人,都不可能说的出口。”梁洁雀看了看沈忠和,想了想,说道,“你想要听听吗?听听你二叔的言论?”
“……”沈忠和想了想,轻轻的点点头,“反正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还是要听听的,我也想知道,二叔究竟是怎么看我们的,怎么看我们这一家人的。他能说得出祖父压迫他这样的话,就说明,我们在他的心里,没有一个好人。”
“差不多吧1梁洁雀点点头,“他倒是每个人都点评了一番,也确实是都没有什么好话,但你祖父可是他最恨的一个。如果不是你祖父,他完全可以做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都是你祖父困住了他的手脚,让他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镇子上。”
“就算这个小镇子再怎么不起眼,也是把他养大的,而且还让他考上了文举人、武举人。就看整个镇子,谁家是这么做的?就算是再有钱的人家,也没有指望过家中的子弟去科举啊!科举是多费银子的事儿,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的吧?也不晓得,这个话他是怎么说的出口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