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姚进的头颅,随我前去拜见三公子!”
扫过姚进满身血迹的尸体,王贤头也不回的往城下走去。
这一刻,他王贤…终于能在安汉真正的抬起头来!
笼罩在头上十数年的阴影…终于消散了!
“安汉县丞王贤,携安汉上下恭迎三公子入城!”
安汉城下,混乱的厮杀早已平息,在王贤的带领下,安汉上下一众官吏、县兵和临时征调的青壮老老实实的跪伏在地,神色恭谨的望着以张永为首的百余名汉中精锐。
“你…很不错!以后你就是安汉县令了!
除了县兵、府库,其他官吏升迁,可由你一人而断,不必向我禀报!”
看着王贤双手托盘中姚进死不瞑目的头颅,张永眼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此番前往巴西郡,当真是收获不菲,除了王平,未曾想在安汉县城竟然还有王贤这个人“人才”。
“多谢三公子信任!王贤必以死相报!”
不管是真感动,还是佯做姿态,这一刻王贤眼中确实是充满了泪水。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姚进...这个横在他身前的阴影终于消散了。
他王贤终于抬头做人了!
“王平何在!”
“某将在”
“安汉即下,就不要再做杀戮,传令大军:一部西进,兵进南充,大军围而不攻,待吾平稳安汉局势后,再行征伐;一部回返北麓哨关驻扎;另一部暂驻城外,听候调令!”
“诺!”
“孟邱你率领亲卫随我前往县衙!”
“诺!”
“李虢,你权领安汉县尉一职,安汉县兵暂归你调遣,曹格辅之!”
听到张永的话,王贤身后的一众官吏、县兵不由长舒了口气。
自古以来,黎民百姓最怕的是什么?
除了天灾,便是人祸…特别是兵祸。
如今汉中大军尽调在外,安汉也算是躲过一劫。
“三公子,请!”
在王贤的指引下,张永领着百余汉中精锐,近百安汉官吏、县兵往安汉县衙而去。
既然安汉一众官吏已经投效汉中,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表功的机会,君不闻方才汉中张氏三公子之言,王贤为安汉县令,那王贤空出来的安汉县丞位置呢?谁来继承?
于是在这个大目标的鼓舞下,一众安汉官吏很自觉前往各处安抚民众,到也未曾闹出太大的动静。
……
安汉县衙。
大堂之内烛火摇曳,此刻大堂之上除了张永、孟邱两人外,仅留有王贤以及安汉主簿侍候左右。
“三公子,这是安汉府库明细,因庞義北征瓦口,安汉府库被征调一空,除了些许银钱,并无太多余粮。
不过安汉乃是大军辎重周转重点,此刻在城西粮仓,尚留庞義从各地征调而来的粮草五千余石。”
看着安汉主簿递来的文书,张永并未有太大的波动,益州本就是这个情况,各地世家林立,各地税赋几近小半被一众世家隐瞒、或者勾结官吏中饱私囊。
剩余的,再经过层层剥削,往日开支,再加上庞義统领巴西郡以来,与汉中、賨人诸部征伐不断,能有些许余存已算不错。
“我清楚了!一笔一笔到时记载的清楚,倒也算是合格!”
“传我军令!从府库之中调拨一部分粮草、酒肉、钱银,分发个安汉内一众官吏、县兵,也算是为诸位压压惊!”
将文书收下,张永抬起头来对着主簿点了点头,吩咐一番,随即让其退下。
“王贤?”
“卑职在!”
听到张永的召唤,王贤神色顿时一凛,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
“汝何姚进有仇?”
要说王贤今夜的表现,可谓相当不错,若无王贤暗中相助,他今夜又怎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安汉城。
基于此,张永心中对于王贤还是有些好感的。
不过为了王贤的将来,张永觉得还是有必要稍加敲打一番。
恩宠并不能收获人心,唯有奖罚分明、恩威并施,方才能实现人心长安。
“不瞒三公子!我与那姚进确实有仇!”
“我与姚进具是寒门出身,想当初我等还有同门之谊,是故姚进初为安汉县令之时,提拔某为安汉县丞,王贤心中感激,自然也就尽心尽力辅佐左右,让他在一众世家豪强的虎视下站稳了跟脚,可是…谁曾想姚进坐稳安汉县令的位置之后,反而游走于众世家豪强之间,一切罪责皆推诸我身,性格愈加嚣张跋扈,暗中对我多方打压,阻我官位、夺我妾室,已经忘了昔日的同门之谊…”
望着席位端坐的张永,王贤脑中闪过昔日与姚进同门的时光,脸上闪过一丝柔情、一丝追念,继而又被满脸阴狠所替代。
“姚进已死,你与姚进的事也就过去了,安汉新附,某不希望安汉再发生什么动荡,你可清楚?”
看了王贤一眼,张永不由暗自咂舌,未曾想随口多问了那么一句,竟然问出了一段爱恨情仇的血泪史,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说的还真是没毛病。
“三公子放心,杀了姚进,王贤已自决于益州众世家、自决于庞義,定然不会再生二心!还请公子明鉴!”
重重了磕了一头,王贤轻松了口气,再次向张永表明忠心,心中刚升起的那股秋后算账的火焰...也顿时熄灭了许多。
张永只是暗示他此刻不要因为个人私欲影响安汉大局,并未说让他不要找那些人的麻烦,且让姚进曾经的爪牙多活些时日便是,反正...他王贤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