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台及女护卫,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张孝武心说这也太制服诱惑了。
他们以为自己来的比较早,但没想到翠烟阁内已然人声鼎沸,毕竟十二金钗斗艳会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梦想,多少人欲窥天下闻名的十二钗风采而不得。据说十二钗各有本事,具是色艺双绝,分别擅长琵琶、竹笛、笙箫、古筝、袖舞、圆舞、胡舞、缩骨舞、唱曲、小调、作对、吟诗,彼时佳人会给才子出题,并甄选出最优秀者,以艺奉人。代州与珲州各地的士子纷纷来此一较高下,为的就是在这十二钗面前炫耀自己,赢得一番佳话美谈。
男人嘛,无非就是争个酒色财气,翠烟阁有天下美酒,有天下美人,有天下财旺,男人们争得便是这气度。才子们弄才,财主们弄财,席间有不少陪酒的女倌儿,这些女人自然是卖艺又卖身的下等女子,又称为红倌儿,男人们的心思却全都放在那卖艺不卖身的十二金钗身上。
绕着艳台周围有一圈雅座,十二个雅座已经坐满了一半,坐在雅座的椅子上,大概喝着酒仰着头便能闻到艳台上女子的香气,能看到女子的发丝和脸颊。在雅座向外则设置了一些圆桌,圆桌和圆桌只见由齐腰的小屏风隔开,互不干扰。小圆桌一直铺到四周的楼阁,而在楼阁上又是一排排倚廊而望的桌子,虽然位置远了一些,但从上而下观看的体验却更妙。
周遭人声鼎沸,几个相熟的人拱手相认,有的说:“我猜想高兄便不会放过这等雅事。”那个说:“孙贤弟怎地不怕家中的母老虎了?”还有人说:“今次是十二钗斗艳会,我等俗人也要看看是佳人厉害,还是才子更甚。”一些送酒的小厮时常穿插于间,一些不胜酒力的人居然现在就有点醉了,搂着身旁的侍女说:“你也来一小曲。”好一副热闹的景象,只看得四人有一些头昏脑涨。
张孝武问那龟奴,这些座位可有讲究,龟奴赔笑道:“尊客见谅了,坐在艳台周围最近的上座需先缴一千两银子的酒水,向外一排则变成了五百两银子,再向外一排则变成了二百两,第四排需要五十两银子,最后一排需要二十两银子,那周遭楼廊的座位也需要二十两银子,尊客可以任选。”
关城惊呼道:“为何坐在上座上这么贵?”
龟奴笑说:“尊客,您别看它贵,有些人花钱还没资格坐在那里,须知坐在那上座的不是士绅大族的公子哥,便是怀揣巨额的豪客,或者是身份尊贵的官员,普通公子便是合伙凑了一千两银子,我们也是不敢手下,免得让他们坏了其他尊客的雅兴。”
张孝武道:“这十二个上座,只怕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要么巨有钱,要么巨有权。”
龟奴眼睛一亮,顿时伸出大拇指赞道:“尊客睿智,便是这个意思,小的嘴笨,倒是不如尊客解释得简单透彻。”
张孝武哈哈一笑,看了看周边的客人,便点了个二百两的第三排座位,那龟奴也不嫌他们少花钱,笑吟吟地引着他们过去坐了过去。
关城看着龟奴收下了银子感慨道:“昨日我在平绣坊最边上的一个娼馆要了三个女子,你们猜我花了多少钱?”
王一瑾道:“二百两?”
关城撇嘴道:“一看你就没来过青楼,你以为处处都这般贵吗?只要了我十两银子。可咱们坐在这里,便花了二百两银子,这翠烟阁当真赚钱啊。”
陈关西啧啧摇头肉疼不已,在他看来,有二百两银子干什么不好,在这儿选个桌位,着实亏得慌。一文钱一个面饼,二百两银子就是两万个面饼,这一个座位便足够寻常百姓家吃几年的了,真是穷的穷死,富的富死。
王一瑾向门口看了看:“就这样,还有人没座位呢。”果然,有一些来得晚的穷学子,因为凑不起二十两银子的酒水费用,便只能站在外面看热闹,连一个座位都没有。
翠烟阁为什么会成为平绣坊第一青楼,无非是抓住了男人的心思。对于男人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只要偷不着的鱼,对于猫儿都是饕餮盛宴,于是翠烟阁内这些淸倌儿名妓便成了男人们心中的心尖肉。
杂役小厮先是奉上一些酒水糕点,龟奴又问是否有相熟的姐姐陪同,张孝武说我等初来贵宝地没有相熟女子,那龟奴低声说:“坐在第三排的大多会点来相熟的姑娘陪酒,否则显得有些异别。”
张孝武当真是两辈子第一次进青楼,不懂里面的规矩,只好苦笑说由龟奴随便推荐一二。那龟奴顿时满心欢喜,心想少不得得到姐姐们的打赏了,便叫来两个与他关系最好的姑娘陪在张孝武这个假公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