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板起脸的丽莎又问出了这个问题，以她对杰瑞的了解，自然看得出他有心事，而且还深陷其中。

杰瑞沉默了片刻，他的确正被一个问题困扰着，只是这个问题……他真的能对丽莎说起么？

或者说，他真的能对任何人说起么？

想了想，杰瑞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了句：“如果达成目标的代价是连续十年甚至几十年的默默无闻，这样的代价真的可以被接受么。”

丽莎一怔，没有想到杰瑞竟然会说这样一句话。

她眉头微皱，走到杰瑞旁边轻轻开口：“默默无闻又能怎样，如果那个目标真的是你想要的，那么就无论如何都会值得。”

“是这样么？”

杰瑞眯起眼睛望向远方正逐渐消失的夕阳，丽莎也看了过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一个人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是什么，另一个人也知道对方其实并不需要她去回答。

寂静无声中，最后的余辉也抽彻底消失，黑暗又一次笼罩大地。

就如那无穷岁月里重复了无数次的一样，光明与黑暗这两种绝对的对立物，仿佛永远也无法走到一起。

……

距离三年一度的军团战还有刚好一个月的时间，零号小队的演习赛已经先一步到来。

因为圣裁军团33号小队是挑战方，比赛的地点就由零号小队指定在了凯瑟琳军团的预备役训练场。

这里正是当初杰瑞他们训练的地方，如今已经入驻了一个新的预备役小队，但其中也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哈哈，布莱克！”海顿大笑着走过去，和那个与他们同龄却明显多了几分沧桑的年轻人拥抱在一起。

“哟，小布你练得不错啊，这都学徒六级了。”这种语气，除了卡卡也没有别人了。

布莱克苦笑一声说道：“各位老大就别调侃我了，你们都已经是参加军团战的正式战士了，可我到现在也还在预备役里混呢。”

杰瑞笑着说道：“过去的成就可不能代表什么，看样子你要晋级也就在这一两天了吧。”

布莱克神色一肃，但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抹自豪：“队长的眼光就是犀利，我能感觉到自己最近便能成功晋级，机会至少有九成。”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能晋级为战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可实际上在这条强者之路上，晋级战士就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不知道有多少被认为是天才的少年战士最终一事无成，也同样没有人说得清有多少人一开始历尽磨难，但后来却一飞冲天。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伦道夫，他晋级战士的时间非常晚，但却后来居上达到了二级战士，个人战力也仅次于丽莎和杰瑞。

布莱克的情况就和伦道夫类似，他的个性一向很沉稳，训练时更是一丝不苟，别人学会了某个技巧就很容易松懈下来，但他却从来都不会这样。

虽然如今的他仍未晋级为战士，但就连现在的预备役队长都非常看好他，认为以他的浑厚积累，一旦晋级战士就相当于鱼跃龙门，从此海阔天高任其遨游。

不可避免的，这些旧时的同伴们谈起了另外一人，也不由得全都沉默了片刻。

当初从魔兽山谷回到神殿的预备役成员共有十四人，这里面还包括了当时已经晋级为战士的丽莎。而如今算上布莱克，已经有十三人出现在这里，只差名叫菲比的最后一人。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菲比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

一次冲动的冒进，一条鲜活的生命，这就是强者之路上必然会出现的一幕。只是有的人挺过来了，从此脱胎换骨，有的人则永远地停下了脚步。就像是当时刚刚达到学徒六级的菲比，他没有能抵住心中的冲动，最终也没有能够承受冲动所带来的代价。

一天后，圣裁军团的33号小队抵达了赛场，早已经听闻了这件事的其他人也从圣城的四面八方汇聚过来。但即便如此，赶来观战的人数仍然不多，因为很少有人会对失去悬念的比赛抱有兴趣。

一方是笑柄一般的宝宝战队，另一方却是来自久负盛名的圣裁军团，绝大部分人都不觉得前者能有什么胜算，甚至都怀疑他们能不能取得哪怕一场个人赛的胜利。

这种情况下还能来到这里观战的人要么是两方的相关者，比如圣裁军团的几位副队长，还比如凯瑟琳军团这边的三位副队长。双方全都只派出副队长来督战，这也能看出他们对这一战的重视程度显然不怎么样。

另外还有一些人就是圣城中地位颇高但偏偏又没什么实权的所谓大人物了，但哪怕是在杰瑞的眼里，这些家伙也只是一些闲人，根本就不值得重视。

杰瑞望着远处气势如虹的圣裁军团，对身边的其他人笑道：“看来他们的信心很足啊。”

“嘿嘿，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输掉后的样子了！”

卡卡冷笑一声，眼中锐利的目光就和零号小队的其他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