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忍着暗笑，口中却是一副无比严肃的语气：“你可知道你走上了歧路？”

杰瑞一愣，心中顿时狂颤，他看得出对方是猜到了什么，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位神秘的灰袍老人所猜测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先生此言是何意？”杰瑞恭敬地施礼问道。

凯瑟琳现在没心情去耍弄杰瑞，只是为了要保持神秘形象才故意冷哼一声道：“何意？你同时修行魔法与斗气，竟然还问我是何意？”

嘶——

杰瑞倒吸冷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却没想到真的被对方给看出来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这位神秘老人要将他领到这么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就说明对方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请大师赐教。”

杰瑞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这样的话让凯瑟琳有些无语，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这个身份的神秘，她真的很想大骂杰瑞一顿。

可是现在，凯瑟琳不仅不能那样做，同时也的确没有那份心情。

凯瑟琳无比严肃地说道：“你可知为什么历史上没有魔武双修的人？”

杰瑞摇了摇头，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猜测，但依然觉得从来都没有人能同时拥有魔法和斗气太过奇怪。

“因为冲突。”凯瑟琳说道：“斗气的破魔属性决定了它可以将魔力流打散，使得被有序超控的元素重归原始平衡。你同时修炼魔力与斗气，就如同强行让水火相融，魔力强盛则斗气破灭，斗气强盛则魔力不存。在初期的时候两者都弱时还可以勉强形成互不干扰的平衡，但到了后期呢？这种勉强的平衡从未有人能保持下去。”

杰瑞没有说话，但已经眉头皱紧。

他自己的感觉也是这样，斗气与魔力相互冲突。他只能努力保持二者的平衡，否则一旦二者失衡，这两种力量就会在体内碰撞并湮灭，那时就将会对他的身体造成难以想象的巨大破坏。

不过他也并不能完全认同对方的说法，因为对方将保持平衡的难度说得极为夸张，还说到后来没有人能掌握好平衡的分寸。可他的情况却是清楚地知道那个分寸在哪里，也丝毫没有感受到有哪里勉强了。

凯瑟琳那兜帽下的阴影中射出两道明亮的光线，正是她有意显露出来的目光，让杰瑞明白她现在有多么的严肃认真。

“历史记载中尝试魔武双修的人其实并不少，只是除了一开始的阶段外，他们无一成功，并且没有哪怕是可以让人稍稍接受的最终结果。最近的一例是在一百七十年前，那是一名公认的天才，无论是在战士一系还是在神官一系都表现出超人一等的罕见天赋。可是你知道他在同时修炼魔法与斗气之后，最终落下个怎样的结果么？”

杰瑞从来都没有听闻过这个故事，当然不会知道那位前辈最终遭遇了什么，而灰袍老人也没有真的让他回答，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

凯瑟琳缓缓说道：“他同时达到了六级战士与六级信徒，这便已经是历来尝试魔武双修之人的最顶峰。而他的身体就在这一刻突然崩溃，魔力、斗气，都在一瞬间付诸东流，如果不是大主教伊格纳兹恰好经过将他救下，这名天才便已经回归神的怀抱了。”

杰瑞心中剧颤，他不知道故事中那人的遭遇会不会就是他的将来。正是这种内心的波动让他没有注意到，刚刚灰袍老人在提到伊格纳兹这个名字时，他的语气显得格外沉重。

神圣的光辉下，灰袍老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杰瑞已经没有心情去觐见圣女，他唤出了圣女殿的侍女爱丽丝，直接将新的一颗引导魔核交给她，请她去转交给凯瑟琳。

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与纯真的少女眨着眼睛看他离去，直到很久之后也还想不通这个总是在笑着的男孩为什么会突然愁眉不展。

杰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秘密基地的，但他并没有走进去，而是转了方向爬上那座小山，在夕阳的余辉中坐了下来。

“我不是在教导你，而是在警告你，立即将所有与魔力有关的东西都抛弃吧！趁你还有机会选择，趁你还没有毁了自己，莫要自误！”

灰袍老人的话一次次的在他耳边回响，也让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真的要作出选择么？”

阳光照在脸上，杰瑞却只感到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