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年过去,岳鱼七看着谢容与,只觉昭之一字果然衬得起他,静夜灯『色』里,其人如玉,身携月华。
外间传来脚步声,青唯侧目看去,原来是卫玦几人,齐州尹,宋长吏都过来了,尹弛就跟在他们身后,他见到谢容与,先一步上前一拜,温声询问:“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章一到衙门,卫大人便说案子是误会……”他稍迟疑,看到值房里尹婉,诧异道,“婉婉,你怎么会在此?”
谢容与道:“仿画的案子的确是误会一场,至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顿,看向岳鱼七与齐文柏,最后落到尹婉身上,“既然漱石画师在此,不知三位可否赐教?”
他这话问得十分礼,齐文柏忙称赐教不敢,“殿下的问,还是由下官来作答吧,其实这事……”
“其实这事说来话长。”不待齐文柏起头,岳鱼七便打断道,他瞥了一眼天『色』,“太晚了,都回去睡吧,什等明早再说。”
卫玦闻言,不由看了谢容与一眼。
玄鹰司办案从不拖沓,能夤夜寻到的线索,绝不拖到第二天天明。眼下都找到漱石了,想必离问到岑雪明下落只余一步之遥。
却见谢容与颔首,卫玦只好拱了拱手,带着祁铭几人退出去了。
齐文柏与宋长吏称是愿送尹家兄妹回府,一并辞去。
值房院中顷刻只剩岳鱼七、青唯、谢容与三人。
岳鱼七扫谢容与一眼,懒洋洋道:“太晚了,你也回吧。”
谢容与本来想跟岳鱼七提一提他和小野的事的,见他没有想听的意思,应道:“是,那晚辈先告辞了。”
青唯好不容易找到师父,只觉得还没跟师父叙上话,师父就打自己走了,不情不愿地跟着谢容与辞去,正转身离开,只听身后岳鱼七“啧”一声,“回来。我让他回,你跟着一起走干什?你这丫头,究竟跟谁是一家的?”
青唯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岳鱼七的意思。
她不由看向谢容与,谢容与没说什,只是很淡的笑了一下,青唯这才抿抿唇,挪回院中。
夜空浓云退去,小院当中月华如练,待闲人都走远了,岳鱼七盯着立在院中的青唯,语气凉凉的,“说说吧,你跟这位小昭王,究竟算怎么回事?”
青唯不知道该怎么答。她有点无措,一时间只觉那夜的噩梦成了真。
“就……那么回事啊……”
“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青唯垂着眼,盯着靴头,“就是……唉,说不清,我也不知道算怎么回事……”
岳鱼七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跟这小昭王,是那种说不清怎么回事的怎么回事?”
青唯愣了半晌,虽然她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什,师父这说,好像也对?
青唯点点头。
岳鱼七无声静立良久,淡声道,“,我知道了。”他勾手拾起地上的柳条,还不待他动,青唯先一步反应过来,顷刻跃上一旁的枝梢,急声道,“师父你不能这样!你总得等我解释再打折我的腿不迟!”
岳鱼七冷笑一声,“你倒是记得为师要打断你的狗腿。”他将柳条一扔,“说吧,我倒要听听看你能解释出个什花儿来。”
青唯想了半晌,支吾道:“我当初跟他就是假成亲,一开始谁都没当真,连夜里睡在一起,我都在盘算该怎么离开……可是后来,因为何鸿云的案子,慢慢就耽搁了,加上我又受了伤,他照顾我,不知道怎么就留了下来,尔后就习惯了……”
习惯了,渐渐生根,舍不得了。直到最后离开,竟是被迫的。
岳鱼七听完这一番话,却拣出一个重点,“你的意思是,你们明面上虽然是假成亲,夜里却实在在地睡在一起?”
青唯愣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辩解,岳鱼七又道:“你还习惯了?那这意思是不是,你们直到现在,都是夜夜睡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