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舀了一勺喂青唯,见她吃得无声,眼帘低低地垂着,“在想什么?”
青唯犹豫了一下,“我好想……梦了阿爹。”
谢容与低声问:“岳父大人可有训诫?”
青唯摇了摇头。
真是奇怪,这些年她不止一次梦过温阡,然而这一次梦中的人非常真实,真实得好像他昨夜真的出现在她眼了一。可是,本该清晰的梦,在她醒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拼命去回想,只想起一点细枝末节,“阿爹说,他知道我们成亲了,他和娘亲一切都好,让我们不必挂。”
谢容与道:“我已私下跟官家请过旨,等京中事结,带你去陵川,把岳父的尸骨迁去辰阳,与岳母合葬。”
青唯点点头,将参汤吃完,忽地意识什么,不由问,“你怎么在家中,今日不必去衙门么?”
谢容与搁下碗,“起晚了。”
青唯怔了一下,从他只有起得早与更早的分别,居然也会因迟起耽误上值。
却也不怪谢容与,昨晚他回还不亥时,几番痴缠,等沐浴完,把熟睡的她抱上卧榻,已快寅时了。青唯累,他也不是铁打的,合眼睡了一个时辰,醒误了点卯。好在朝廷没有人查他的值,连着半月彻查案情,一切办事章程都走上正轨,所早上他打发朝天跑了一趟衙门,把待看的案宗取回,这几日都在家办差。
虽然房中焚着暖炉,秋凉还是无孔不入,谢容与见青唯只着薄纱中衣,倾身过,为她披上外衫。他的气息靠近,青唯问:“那你今日是不是在家陪我了?”
青唯这话本没别的意思,谢容与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目『色』隐隐流转,“是啊,你待如何?”
青唯愣了愣,刚反应过,他靠过了。
他当真是个做什么会什么的人,经一夜修炼,了眼下越发精进,唇齿已醉人,手上动作也愈加熟稔,轻的时候发痒,重的时候带着明显的灼热与欲望,床榻很快有喘息声如浪『潮』一般弥漫开,若不是移的日光洒了一束进屋,唤回了青唯的神智,她今日该是起不了。
她咬了咬谢容与的下唇,“天还亮着呢。”
谢容与稍稍退开,“娘子还介意这个?”
虽说无知者无畏吧,上回在脂溪,光天化日下都恨不一试的人是谁?
“倒也不是。”青唯道,“我刚回,江家上下除了驻云留芳一概没见,这这么在房中关上天,这像话么?”
谢容与莞尔,“好,那等天黑。”
其时正午已过,青唯刚起身,留芳和驻云把午膳送了,谢容与一直在等她,陪她用了一会儿膳,正说话,留芳在屋外禀道:“公子,家里客了。”
德荣是个警醒的,若是寻常客,早打发了,着留芳禀,人定然不一般。
“谁?”
“中州顾家老爷。”
谢容与听闻姓顾,还想了片刻,念及是中州的,忽然反应过,“顾叔?”
“是呢,把朝天和德荣都高兴坏了,没想在京中见顾老爷,顾老爷称是有事相求于公子,奴婢只好禀。”
谢容与看向青唯,“我去见见顾叔。”
青唯点点头,目送他出屋。
说起,青唯是借着顾逢音的东风上京的,然而昨夜重逢后,痴缠今,她还有许多事没得及跟谢容与说。她这一程为了自保,骗了顾逢音,中始终十分内疚,眼下顾老爷既然登门,等他与官人说完正事,待会儿她得过去赔不是。
青唯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地想,不过这顾老爷找官人,底有什么事相求呢,这一路上都听他提起有什么难处啊。
青唯思及此,脑中忽然浮起顾逢音说过的一句话,“老朽这个亲人,眼下跟在京中一位贵人身边伺候,谢家相公的事,如果这位贵人肯出手相帮,江姑娘不必愁了”。
“江姑娘”的脑子懵了一瞬,把竹箸一扔,坏了,她那“被冤枉入狱的谢家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