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跟我师父比武的那些人在跟我师父比武前都去过神屋,他们大部分都是神屋的代理人。
听说这些人大多都是因为内脏被震碎而死,所以大家都把这嫁祸给我师父,说是我师父下手不知轻重,将他们打死的。”
“若是仅仅单凭他们跟神屋接触过,你就判定他们的死是神屋所导致,这就有点不大对吧,这样子不是也不严谨吗?”叶渐青反问道。
“我师父若想杀人,无须如此麻烦,一根琴弦便能杀人于无形。”
“这也不能代表那些人就是神屋杀的阿。”倒也不是叶渐青非要跟人家杠,她能理解慕容知许,在他的眼里是觉得自己的师父绝对不会杀这些人的,但这也不是能随便就将这个名头嫁祸给神屋的理由。
慕容知许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也没恼,只是将手伸到脑后,松开了那一直绑在眼睛上的白布:“知道我这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叶渐青惊讶地看着慕容知许的眼睛,眼眶里什么空洞洞一片,什么都没有:“你.....”
“我这双眼睛,就是拜神屋所赐。”慕容知许没有将白布绑起来,只是任由它在自己手间飘零着。
到底还是池雨看不下去了,他将慕容知许手里的白布接过,站起来他身后为他将其绑起来,不让他人看见。
“对不起。”叶渐青抿了抿嘴唇,她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到底有点太过分了,在不知道真假的情况下随便质疑他人,这一点她觉得自己需要向慕容知许道歉。
慕容知许只是笑了笑,对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
“师父走了之后,我去调查过,发现来围剿他的人大多都跟神屋有关系,于是我便偷偷跑去神屋里面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了。
而我也从哪个时候起开始被神屋追杀。
人人说我是小魔王,师承六指琴魔,拿着一柄古琴见人杀人,见鬼杀鬼,殊不知那些人都是神屋派来杀我的。
江湖上又开始传言我是魔头,大家开始随着神屋的诏令来围剿我。”
那天,在塞外的悬崖边上,中了毒的慕容知许双眼早已模糊不清,不见前路,多次弹琴导致双手被琴弦给割得伤痕累累。
孤身一人面对整个武林到底还是勉强了点,慕容知许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他只是凭借着自己对古琴的喜爱,加上有一点点的武学天赋,将师父的内功学了个遍,他曾想着待他学成之后必然要替师父讨个公道,但未曾想,他竟然也如同几年前的师父一般,众人围追堵截。
面对众人,他早已没有了力气,如今更是被逼至悬崖边。
眼前乌泱泱一片在他眼里看来确实一片模糊,任何颜色在他眼里都变成了血色。
武林中所谓的正道,反派都凑在一起,一个两个嘴里高喊着除魔卫道。一个个都想着要除掉他这个明明什么都没做的人,殊不知真正的魔在他们后面操控着他们,利用着他们。而他么还无知的主持着自己所谓的正义。
他们的剑快,但他们又畏惧慕容知许的琴快,他们妄想将慕容知许弹琴的那双手砍下来,犹如当年砍六指琴魔的手一般,让他无法再利用琴保护自己。
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前一步,是利剑穿心。
慕容知许没有选择。
他原以为的江湖不过如此。
身上的毒正在不断发作,双眼越发朦胧,汩汩血液从眼眶不断流下,为了延迟生命,他只是用内力封住自己的几个关键穴位,但也因此阻碍了自己的发挥。
看了眼身后。
慕容知许毫不犹豫转身跳下。
这辈子没能为师父报仇是他没用,他只好去地府给师父赔罪了。
风穿过自己的耳边,卷起头发。
双眼已是彻底看不清楚,毒素发作,全身发麻,他已无法再握紧自己心爱的古琴,那双手也无法再弹向那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