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镌身强力壮,武功高强,而且很有经验的,他们几个人在苗大人跟前也都是乖乖的,他像是一尊煞神,怎么可能就突然间的死了?
钱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兴许,是命吧。”钱括意义不明地嘀咕。
当时要派人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想从无奇他们三个里挑的,可苗可镌主动把差事要了过去。
此刻他没理会几个人,只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公房。
他得理一理头绪,看看后事怎么处置。
当初接到这案子的时候,钱括其实也没当回事,就觉着是地方上的私人恩怨,何必这么闹哄哄地惊动京城呢。
就算是派了苗韦两人,都觉着是兴师动众大材小用了。
他也是万万想不到,竟会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折损了他最得力的一员干将!
虽然苗可镌向来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很能办事的,从来干净利落,机敏果决,要不然也不会给调到清吏司。
可现在他居然就这么死了。
钱括的脑袋嗡嗡地响,也是头一次的感觉到了,这清吏司的差事……是真带着凶险的。
在屋内坐了半天,钱代司才恢复了几分。
他出了门,去请示上峰。
而在外间,无奇等人也没了平日的精神,大家都还被苗可镌之死震撼着,甚至不相信。
见钱括离开,林森才说:“我不相信苗大人就这么死了,到底是为什么?”
蔡采石道:“那信上没写详细,只说了苗大人被害,让钱代司再行派人前去。”
“派人……”林森喃喃,想到苗可镌那张看似很凶的脸,突然道:“我要去!”
蔡采石跟无奇都吓了一跳,蔡采石道:“你、你说什么呀,你真的要去秋浦?”
林森点点头:“是,我不相信、就算是真的,那……我也想给苗大人报仇。”
无奇跟蔡采石心里也不好过,虽然跟苗可镌的认识的日子不算太久,但也知道苗大人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如今噩耗突如其来,实在无法接受。
无奇先说:“好,那就去,我跟菜菜也去。”
她说着看向蔡采石。
四目相对,蔡采石立刻同意:“要去当然是一起的。”
林森一愣,可想到他两个的伤,忙道:“不行,你们一个腿脚不便一个……不能远行!”
春日听到这里也出声:“对,你不能去。”
柯其淳见她替自己说了,就仍是保持沉默。
无奇摸了摸腿:“我的伤愈合的很好,只要小心些,不至于有碍。”
说实话,要去秋浦,距离有些远的,她不是很愿意。
但既然林森要去,那当然就不必再想其他了。
毕竟已经折了一个苗可镌,假如再来一个,那可就无法可想。
林森瞅瞅她,又看看蔡采石,当然知道他两人的心意,便低了头。
小半个时辰后,钱括从外头回来,眼圈有点微红。
清吏司这里已经知道苗可镌的事了,从钱括出门开始,外头便不时地有人过来探看,询问,以及议论。
如今见钱大人回来,众人自觉的退避。
钱括走到自己公房门口,忽然想起来,便道:“我已经跟任侍郎请示了,下午我便启程前往秋浦……”
他的脸上难得地多了些严肃正经,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终于道:“林森,柯其淳,你们两个跟着我。”
被点到名,林森虽然惊讶,却松了口气,让他去他没有意见,不让蔡采石跟无奇两个挪动,也正中下怀。
柯其淳也有些意外,但既然他在清吏司挂名,到底也该听从上司之命,何况出了人命官司,他便也点头答应。
无奇忙起身道:“大人,我们呢?我们也要一起去。”
她已经改了主意。
因为刚才那几个围观的书吏在议论中,说出了当日韦炜是想让他三个前往的——虽然这不太可能,因为那时候他们三个早启程去神鹤园林了。
但苗可镌的那一番话跟他的心意,让无奇动容。
可以说,是苗大人把本该他们三个担着的风险担了过去。
如今他没了,他们理所当然的要顶上,也要为他找出真相。
钱括的表情有点复杂,最后终于悻悻地说:“你跟蔡采石如今行动不便,就不必外出了。”说完后不由分说地便进门去了。
无奇还要去说,却给春日拦住,她正色看着无奇道:“不行,你不许去。”
“可是叫木头跟柯大哥……我不放心。”无奇低声地。
不料柯其淳早听见了:“不要紧,我会帮你照看木头的。”
春日本也是这个意思,可听他自己说了,反而嘀咕:“叫别人木头,还不知谁来照顾你这个木头呢。”
林森也尽量安慰,说些宽抚无奇跟蔡采石的话。
不多时,钱括走出来:“走吧。”
门口是六名听调的清吏司,先前苗可镌跟韦炜去的时候只带了四个,加起来应该够用了,大家簇拥着钱括往外。
无奇看着林森向门外走,蹦跶着想去追,却给春日死死拦住。
蔡采石才跑了两步,臀上一阵扯痛,他嘶嘶地叮嘱道:“五木,你可务必小心……柯大哥,帮我好生照看他,当然,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那两人早跟着钱代司飞快地走了。
下午,无奇跟蔡采石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勉勉强强地看了几分公文。
不料将近傍晚时候,郝三江忽然来了。
原来郝四方跟阮夫人没亲眼见到无奇,到底有些不放心,便打发郝三江务必到吏部瞧瞧。
当时无奇正在看秋浦的案子公文,听到蔡采石招呼,还没反应。
抬头见郝三江从外进来,也很意外。
她本能地要起身,又恐怕露馅。
正在惊慌,谁知郝三江一眼看到她旁边的春日,顿时把脸上的急恼都变成了欢喜,冲着无奇而来的脚步也当场转道:“春、春姑娘!”他轻轻地唤,像是怕吓跑了春日。
春日看在无奇的面上,微笑着向郝三江点点头:“郝大公子。”
“不大不大,啊……还行还行,”郝三江谦虚地说,他揣着手把春日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啧啧赞叹:“春姑娘这般打扮,却更好看了。”
无奇在旁边见哥哥已经给迷住了,略松了口气。
稳稳地扶着桌子起来:“哥,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爹娘担心你,才叫我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那熊样。”郝三江飞快地瞅了无奇一眼,速度之快就如同她是多余的存在,而他的这一眼不过是不得已的敷衍。
然后他又看向春日:“春姑娘你不知道呢,这个小混蛋从小就叫人担心,为这个,我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骂白跑了多少路。”
春日面上的笑里已经透出了几分冷意,像是春天的风,乍暖还寒。
但三江显然没感受到那种寒意,兀自笑道:“不过也好,若不来这一趟,还遇不到你呢。对了,你们也该休衙了吧?春姑娘,相请不如偶遇,我请你去吃鼓楼街的熏肉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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