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贤王爷兴许不知道呢。”
“哎呦,朝廷之上官官相护,这是他自己施粥的米铺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个儿的货源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呸,伪君子!”
一夜之间,流言倒戈,陆从嘉反倒成了那个处处被人唾骂的。
贤王府内,苏嫣初看着满地血泊,她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用力扶住身边的房廊柱子。却一想一低头,正看到一截断骨,立刻惊得双腿一软,就那么软倒在了美人靠上。
那边,陆从嘉手中拿着利剑,偏头朝她看来。
他双眸猩红,脸上浸着血渍,身上的白衫子都被染成了朱红血色。
苏嫣初捏着帕子,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口鼻,等那一阵浓郁的血腥气过去了之后才缓慢回神,鼓起勇气朝陆从嘉看去。
常乐替陆从嘉端了水盆来,男人扔掉长剑,在盆内净手。
蕴热干净的泉水只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单薄的红,然后被常乐端着,泼洒在雪面上。
“哗啦”一声,积雪消融半寸,那红浸润进去,血腥气消失大半。
陆从嘉就着常乐的手换了一身衣衫,眸中猩红渐消,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头发,然后走到苏嫣初面前。
苏嫣初白着脸站起来,勉强露出一抹笑。
陆从嘉看到她脸上的笑,原本还算平和的脸不知为何猛地沉下来。陆从嘉单手掐住苏嫣初的下颚,迫使人抬头。
“你怕我?你不该怕我,这世上我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你了。”
虽然苏嫣初知道,她已经将陆从嘉掌控在手心里,但每次面对他这副疯态,她还是会觉得害怕。
这就好比你将疯狗拴上了,又关在了笼子里,可你依旧不敢靠近这条疯狗。
“我,我当然不会怕王爷了。”苏嫣初柔顺地垂眸,将手搭在陆从嘉的胳膊上,指腹滑过他的手腕,轻轻握住他的手,然后捧在掌心,“我怎么会怕王爷呢?”
“对,你不该怕我的。”陆从嘉反身往美人靠上一坐,就势将苏嫣初揽到怀中。
男人眯着眼,垂眸盯着苏嫣初娇羞的面容上,冷不丁吐出一句,“不是很像。”
不是很像?
苏嫣初一脸迷惘地抬头。
陆从嘉的手指划过她的脸,目光却穿透了她,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你与你姐姐,生得不像。”
苏嫣初脸上的笑意凝滞,她坐在陆从嘉身上的身体也跟着一僵。
陆从嘉没有发现苏嫣初的异样,只淡淡道:“我见过你们的父亲,你们两个与你们父亲也生得不像,如此看来,应当是随母了。”
是随母,可那又如何,陆从嘉怎么会突然提起苏念珠的?
苏嫣初绞着帕子,仔细观察陆从嘉的反应,“姐姐确实生得比我好看。”
陆从嘉想到苏念珠那张脸,从前虽明艳,但多了几分他不喜的骄纵。如今眉宇之间少了焦躁,多了几分平静宁和,让人看着就觉得心底舒服。
尤其是那细腻的肌肤,柔软的唇瓣,修长漂亮的脖颈,比之从前带上了无尽的吸引力,让陆从嘉总是能时不时想起。
“确实长得不错。”陆从嘉舔了舔唇,再次垂眸看向苏嫣初。
看惯了浓烈张扬的美,再看到苏嫣初的寡淡,确实是会让人失去兴趣。
陆从嘉显露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苏嫣初哪里看不明白他的表情。
按照梦境他不是应该早与她有了亲密,然后对她欲罢不能的吗?但是为什么现在却一点想法都没有的样子?难道是她不够美,是她不够好吗?她到底比那苏念珠差在哪里?
“王爷,我之前与您说的,关于相克的事情。”苏嫣初压下眼中的嫉妒之色,努力摆出笑脸。
陆从嘉揽着苏嫣初的腰,想了想,歪头道:“本王觉得,最好还是要见一面这位道长,亲自问问他才好。”
苏嫣初知道,让这位“道长”出来跟陆从嘉见一面的事已经刻不容缓。
因为“道长”的“推算”多次有误,所以导致陆从嘉信任度降低,她必须要让道长出来跟陆从嘉解释一番。
“其实,道长也说近日想与王爷见一面。”
“哦?”陆从嘉颇有些意外。
苏嫣初柔顺地倚靠,眼睫垂下,遮住眸中真实情绪,“道长说,他算出来克他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