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棠桦看晕了眼也没发现哪里有脱皮,但他还是忍不住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棠桦几乎忘记了刚才是他在生气。
“你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苏念珠红着眼瞪他。
陆棠桦妥协了,他说,“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还这么不甘不愿的,你难道还觉得是我在逼你认错吗?难道这错你不是心甘情愿认下的?”
陆棠桦:……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了!”
陆棠桦:……
被苏念珠一顿推搡的陆棠桦突然弯腰,一把扣住苏念珠的腰肢,然后把她使劲往上一提。在苏念珠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陆棠桦扛到了肩膀上。
一旁的楚瑜骁:……
陆棠桦转身,离开前终于想起来那边还站着一个楚瑜骁,他偏头朝他道:“你与我的事日后再算。”话罢,陆棠桦扛着苏念珠出屋门,先去跟她算账了。
苏念珠被摔在隔壁屋子的床铺上,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柔软的指尖从他面颊上往下滑,眸中印出男人俊美标志的脸。
她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陆棠桦倾身吻她,细薄唇瓣带着微凉热气,从额头顺着向下滑,轻轻略过她纤柔的眉眼。
他正在用事实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
苏念珠伸手按住陆棠桦的肩膀,面带羞涩,“现在,现在不太合适吧?”隔壁就住着楚瑜骁呢!
“放心,他现在没空管我们。”
“为什么?”苏念珠奇怪道。
陆棠桦勾唇一笑,转头朝一侧窗户看去。
窗户半开,印出一片天际,血红氤氲,像破开的鸡蛋黄。突然,一片滚烫黑雾腾空而起,犹如野火烧入,直将那鸡蛋黄烧得乌黑。只一瞬,那一块天空就变得极暗,那幕布一样的黑,几乎遮天蔽日。
那方向是……
“大楚的皇宫。”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大楚皇宫失火了。
怪不得,原来这个男人是有备而来的。
苏念珠放心了,因为她已经听到隔壁发出的楚瑜骁的惨叫声了。
“你好坏。”苏念珠觉得自己真是无法不赞美陆棠桦。
陆棠桦躬着身体,在她的脖颈间拱着。
“你干什么?”苏念珠被他拱得痒,“咯咯”直笑。
男人终于抬头,一双眸子漆黑莹润,衬着外头的火光,像是真蕴了一团火在里头。
苏念珠听到他说,“取悦我的皇后。”
帷帐被打落,厚实的被褥半落到地上,苏念珠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细的沾满了蜜糖的线吊着。
上上下下的浮。
一个国家的帝王,拥着她,抱着她,说,取悦她。
她已经该满足的。
可是苏念珠尚觉得心中缺了一角,她咬着陆棠桦的头发,双臂箍着他的脖子,像藤蔓一般。
“陆棠桦,你爱我吗?”身为女子,只爱足矣。
“我爱你,珠珠。”男人喘息着,轻吻她。
苏念珠不罢休,潮红着一张脸问,“你爱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人?”
男人定定看着她,面颊上有汗水滑落,他一字一顿道:“我爱的是你的灵魂。”
至此,苏念珠才觉得自己的心终于被填满。
蛊虫已解,苏念珠和陆棠桦也就没有继续留在楚国的必要了。
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是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更何况,陆棠桦还捅了楚瑜骁一剑。
“这一剑你受的不冤枉,那蛊虫虽说解了,但你确实让珠珠疼了。若非蛊虫早解,我不仅不会留你这条命,就是你整个楚国我都不会留。”陆棠桦和苏念珠的马车被楚瑜骁拦住,男人撩开马车帘子,朝外头的楚瑜骁看去。
“陆棠桦,我并不觉得你有跟我讲条件的筹码。”
再横的龙到了别人的地盘都会变成一条蛇。
可陆棠桦却半点不惧,他神色慵懒地掀了掀眼皮,“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大楚和大周多年交战,受苦的是百姓,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开辟一条官道,专门用作大周与大楚之间的通商之路,助你们大楚的百姓衣食富足。”
乍听之下,这是一条对于双方来说都极为有利的条约,尤其是对楚国。可楚瑜骁却只是一笑,表情中充斥着无奈。
他抬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士兵们往后退开。
楚瑜骁跃下马匹,上前,朝陆棠桦走过去。
楚国官道上风沙最大,楚瑜骁迎着风,袍角被吹得鼓起。他眯起眼,站定在陆棠桦面前,微仰头看他。
陆棠桦半蹲在马车帘子处,单手撑着马车壁,把在自己身后的苏念珠护的严严实实。
楚瑜骁叹息一声,“陆棠桦啊陆棠桦,你不是狗,你是只老狐狸呀!”
这条通商之路一旦开启,他楚国大地就从经济上真正依赖于大周了。一旦经济被钳制住,就握住了他楚国命脉。
可这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法子。
不急,不急,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没有谁能永远占据主导地位。
“我希望你不要食言。”楚瑜骁盯着陆棠桦,像是在打量他话里的真实性。
陆棠桦垂着眼帘,语气淡薄道:“不会。”
天下太平亦是他的心愿。
马车辘辘走远,楚瑜骁重新上马,望着官道之上留下的两条马车痕迹,抿唇,勒马疾驰而走。
马车厢内,苏念珠歪着头问陆棠桦,“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不等陆棠桦回答,苏念珠猛地一拍手,“我把周玳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