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皮修一开口，就直接颠覆了他的位置。

这一声“老公”着实让夏漾跟席凛都是下意识第一眉头一挑。席凛是觉得有意思，夏漾是觉得有些颠覆认知。

但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席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需要纠正或解释的。反倒是夏漾，突然觉得“老公”这个称呼确实比“老婆”要好听许多。

一时间想的入神，哭声都弱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夏漾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就连席凛都因为他是哭累了。

席凛没有在意皮修口中的称呼问题，而是开口道：“想让我帮忙，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父亲？”

皮修真是在心里卧了个大槽，虽然这人好像确实是他亲身父亲，但有人是这么当父亲跟老公的吗？完全不管另一半哭得死去活来，还有心思做交易？

该说不愧是联盟元帅吗？果然无情。

皮修怒了，瞪了席凛一眼，当然没有顺他的意叫“父亲”。

既然席凛不哄，他就自己来！

于是皮修终于放下害羞跟矜持，一把抱住了夏漾，轻拍着夏漾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别哭了，你再哭就不好看了。”

“……爸爸。”

夏漾怔住。

那声“爸爸”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声音非常轻弱，可是夏漾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皮修确实喊了他“爸爸”。

夏漾确实不哭出声了，可眼泪却比之前汹涌的更加厉害。

他紧紧抱住皮修，力气大的像是要将皮修重新按入自己的身体里，重新化为自己的骨血，合二为一。

他想重新在孕育一次皮修，重新将他从自己的肚子里孕育出来。

他想把那缺失的岁月全部都补回来。

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弥补，都补偿不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谢谢，谢谢你还愿意叫我……谢谢你我的孩子。”

夏漾其实已经做好了皮修一辈子都不再叫他“爸爸”的心理准备，说不难过是假的，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逼迫皮修叫自己。

二十多年前他认错了人，害的自己的亲骨肉流落在外至今。让皮修在外面遭受那么多的磨难，他又有什么资格仗着“爸爸”这个身份去要求皮修什么？

他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做好了皮修一辈子不原谅他的准备。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儿子会这么温柔，这么善良。

为了让他不哭，将他温柔地抱在怀里，还开口叫了他“爸爸”。

夏漾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身处在梦中一样，美好的不真实。

他紧紧抱着皮修，害怕自己一松懈，梦就碎了。

直到皮修受不了低低地痛呼出声，“唔，爸爸轻点，疼。”

夏漾猝然惊醒，慌乱地松开手，抓着皮修的手紧张到忘记了哭，“哪儿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太激动了，也太害怕了！”

席凛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揽住夏漾的肩膀，迫使他冷静下来，“好了羊羊，他就在你面前，不会再丢了，你冷静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我……我有冷静，我真的有冷静！”夏漾道。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真的冷静下来。

皮修揉了揉自己的腰，刚才夏漾搂着他的时候真的是用足了劲儿，他感觉自己的腰上肯定有淤青了。

心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他很能理解夏漾的激动。事实上他也很激动，只是比起激动，更多的是百感交集。

他等了一辈子，以为自己等不到了，却在这个他以为的陌生世界里等到了自己的亲人。

已经不知道该说命运弄人？还是天无绝人之路？

又或者，是命运对他的善待？

辜戚寒看到皮修悄悄揉腰的小动作，眉心微微一皱，走到皮修身边一屁股挤开坐在皮修另一边的辜有琴。

“诶？你干什么？”辜有琴猝不及防被挤开，看向辜戚寒就要发火。

被旁边的戚尚轩拉住了，“有事晚点说，现在不是教训他的时候。”

辜有琴看了看戚尚轩，又狠狠瞪了辜戚寒一眼，起身坐到另一边没再说话。

辜戚寒对他爸投去感激的一眼，伸出手动作幅度很小地开始帮皮修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