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喽啰们多脸懵逼。
“愣着干什么!去啊!”
站在林天秀身边,平日里就跟着他一起做事的哥们儿一脚踹过去,几个跟在林天秀身边混日子的小喽啰赶紧屁颠屁颠地上楼执行命令。
接着那位才递了支烟过去,微笑道:“天哥,咋回事儿,突然想明白了?”
显然言语之中,并不认可林天秀的这番操作。
林天秀仿佛没听懂那些言外之意,倚着车子点燃了烟,抽了一口,“你记得这辆车吗?”
那人眉头一挑,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咦,这不是今天上午那个秦大少的车么。”
对于带着司机和保镖,兼具一身不俗气质的秦淮左,他的印象也颇为深刻。
“是啊,人家开豪车配保镖,年纪比我还小两岁,已经在不辞辛苦替家里跑生意,谈业务,对我们递烟陪笑。”
他轻轻拍了拍车子,朝着这栋普普通通的招待所努了努嘴,叹了口气,“私底下还不贪图享乐,就住在这样的我从来都看不上的招待所,对比起来,我现在还天天盯着那点不上台面的破事。”
林天秀说着,自嘲一笑,“怪不得我爸天天说我就是烂泥糊不上墙啊!”
那人:......
他的确有点难以理解林天秀的脑回路,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想法,总归是件好事。
于是顺着他的话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林天秀扭头看了他一眼,这才确定对方并不理解他的心思。
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寂寞感从心底涌起。
其实对他这样的富家公子哥而言,真正能够触动他的,不是那些顶层人物们被粉饰过的事迹,也不会是那些挣扎向上的底层人物,而是跟他类似人物所做出的截然不同的选择。
因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懒散惯了的他们,面对别的情况,可以轻松地为自己找到许多的借口和理由,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无从辩驳,同时又还有奋起直追的希望,才最能触动他们的心思。
林天秀的触动也正来自于此,他看见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贺天元独自闯荡社会,成就不菲,没什么感觉,但瞧见秦淮左这样的人居然有这样让他惭愧到羞愧的行为,他立刻大受震撼,如被当头棒喝。
可惜身边的庸庸碌碌们,无人能懂。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去找那位秦兄弟聊聊,说一说自己的故事,听一听他的金玉良言。
于是,他将烟头一扔,脚掌踏住,脚跟一旋,迈步走向了招待所前台。
“那辆车的客人住在哪个屋?”
林天秀倚着柜台,径直问道。
前台的小伙儿吞了口口水,在被操练和保持操守之间,做出了十分容易的选择。
“楼上301,302。”
......
“贺总,我敬您一个,您这一趟可是让我长见识了。”
房间内,老楚红光满面,举着一个易拉罐瓶子,兴奋开口。
贺天元的脸上也有几分笑容,举了举杯,“这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
“贺总,这我就得斗胆说两句了。”老楚摆手道:“我不懂做生意,但我听过一句话:万事开头难。咱们这第一步是最难的,但这第一步只要迈出去了,后面的事情那就可以顺着来了。再跟别人谈,我们就能有东西了。”
跟着贺天元仅仅几天,老楚的进步就比以前在单位的时候有了长足的进步,也能说出些有点水平的话了,听得熊大山连连拍手,一脸恍然大悟的赞同。
秦淮左看向贺天元,贺天元朝他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对他们两人而言,对后续的局势都是看得清楚,每谈一笔业务,都会为后续的拜访和谈判增加筹码,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时,每一笔生意都是独立的,要想完成既定目标,这条路依然漫漫又长远。
“小秦,来我敬你一杯,你现在越来越有那个样子了,今天在那个天风化工厂,比那个厂里的少爷还像样呢!”
老楚笑着举起杯子,秦淮左还没说话,房门就忽地被人敲响。
“谁啊?”
老楚吆喝了一嗓子,门口没有声音,只有敲门声依旧执着。
“我去开。”
老楚上前打开房门,屋里的光倾泄在昏暗的楼道里,照亮了一个人的脸。
而站在门口的林天秀在刹那晃眼之后,适应了灯光,瞧清了屋里的人。
接着,他的眼睛便登时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