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军从容地在椅子上坐下,慢慢地点了支烟,“觉得很耻辱?”
郑海元别过头不说话。
“耻辱就对了。”郑仁军抽了口烟,“你爸我当年刚出来的时候,还跪在别人面前磕头求饶过。”
郑海元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一向都是那么强大。
“这就是给你上的一课、”郑仁军看着他,“从你知事开始,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少有挫折。今天就是要告诉你,在一时的困境之下,要能低得下头,但同时不要忘了重新直起腰,再让对方也低下头来。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们不得不跟他和解,但不代表我们真的就此认输。他越是张狂,越是放松警惕,就越是我们的机会。”
郑海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今天我们要示弱,再示弱,让他觉得我们再不会对付他,甚至让他把我们当朋友,最后最致命的时候才给他关键一击!”
“不错,你要记得今天的耻辱,收起你的狂妄和自大,等到今后加倍奉还!说破了天,他眼下还是只是一个实力弱小的小生意人,不过是搭上了李书记那条线让我们不得不忌惮罢了。”
“是!”
郑海元激动地点着头,旋即他好奇地看着父亲,“爸,那你当年,有报复回来吗?”
郑仁军点了点头,“只用了一年,我就让他跪在我的面前,磕头求饶了。”
郑海元笑着道:“一来一回,就算是找回场子了。”
郑仁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我没有饶过他。”
郑海元身子一震,笑容缓缓凝固在脸上。
......
酒楼外,跟等在外面的熊大山汇合的贺天元扭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想让我当夫差,做梦呢!
夫差饶过了勾践,勾践会饶过夫差吗?
必然不会,勾践太知道斩草不除根的后果了,逼得夫差自刎,彻底死透,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同样的,如果他就此放松警惕,这条毒蛇真的就会安分?
不将对方打死之前,他是断然不会放心的。
嗯,最好还加上一条挫骨扬灰。
更何况,就算四海集团真的怂了,再不敢报复,他就要收手吗?
对方差点一口将他咬死,想收手就收手,哪儿那么简单的事?
既然曾经对他下过死手,他就要让对方付出伤筋动骨的代价,也尝一尝被人盯上,被人狩猎的滋味。
说得多了不起,四海集团其实就是一个县域的物流企业罢了,别说全国全省,放在市级范围内,也并不起眼。
这样的公司,让他现在来踩着上位,正好合适!
只不过,眼下确实需要结束这种对抗,不是对四海集团有利,而是对远途货运的发展有利。
他们需要尽快地完成保供项目,通过项目积累资金,再图壮大。
至于这个仇,慢慢报。
回到家,贺天元将刚才那些思路都整理了一下,同时根据现在的情况,也调整了未来一段时间内公司的整体安排。
这边的限制解除,又有了十辆新车的加入,黔州那边租用的车辆可以退了,让秦淮左跟老楚好好收好尾,可以回来了。
自有车队也可以顺利壮大,原本推进的公司内部改革也正好提上日程。
想一想,事情还真不少。
贺天元看着写满了的纸,拿起手机开始安排起来。
两天之后,正在办公室里忙活的贺天元被一辆汽车开进的声音惊动,扭头看去,一辆黑色的皇冠挂着黔州车牌,开进了公司的坝子。
秦淮左打开副驾的车门走了下来。
贺天元快步迎了出去,正要笑着打招呼,后排车门打开,走出来的那个身影,让他的动作登时僵住。